清算

猫败

都市生活

遭遇七年之痒的心理咨询师在发现丈夫出轨后重新审视人生。  在报复和堕落之间,她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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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本事

清算 by 猫败

2024-10-28 20:59

  谭啸龙心情大好,继续细数着一些楼越不认识也不关心的人名和职务,说,以自己和他们的交情,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肯定会来,不方便来也会让配偶代为出席。
  楼越打断谭啸龙问:交情是怎么个交情法?他是怎么和这些人成为朋友的?
  谭啸龙看见楼越一脸好奇,他很高兴。她可算是有点反应了。以前他在谈话间提到一些人,她总表现得没听见或者无所谓的样子,让他的显摆掉在地上,没有机会展开。
  现在她怀了他的种,又要马上成为他的太太,她才关心起他的一切了。这就对了。太太。谭啸龙想好了,他要像他认识的那些达官贵人一样,对外人用“太太”来称呼自己的配偶。她也正适合这样的称呼。
  对她的提问,谭啸龙用了一个例子来回答。
  三年前新任市长林长河上任时,谭啸龙由人牵线搭桥,第一时间就去拜访了林市长。谭啸龙上门时没拎东西,但带去了一份大礼。他已经调查研究了林市长从政轨迹的起落,知道眼下其急于做出政绩,只要能迅速提升新海的 GDP,林长河可以灵活地解决一些制度上的障碍。谭啸龙在市长面前奉上自己作为商人的精打细算和作为新海人的真诚情怀,提出自己愿意勒紧裤腰带,拿下开发区最大也最难出手的一块地,马上盖一片高档小区,为新引进人才提供住所,同步建设配套的商业区和学校,带动周边环境。
  对于还不熟悉新海情况的林市长来说,谭啸龙第一个把具备足够战略性的计划书递到了他面前。在招商中心批复立项申请时,谭啸龙新开的房地产公司还没有完成注册,却拿到了开发权。这引起了有些人的关注。国土资源部的执法监察局收到了举报。
  但林市长只是打了个招呼,说这个项目是新海市民期盼的大事,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谭啸龙竞标价 5 亿多,实际到资不到一半,最后以各种政策的由头发放的奖励和补贴却达到了 4 亿。也就是说,他实际上是以零地价得到了那块地。还没动工,已净赚了 1 个亿。
  当然,他上下打点花出去了不少,但相比之后赚的钱,只是九牛一毛。
  楼越静静地听着,不时就细节提问。她忍住了很多次说出“这样做不会出什么问题吧?”的冲动,也好几次想起阿萍劝说她拯救谭啸龙的话。她可以拯救他?但是他做的这些事情让他显得如此豪情万丈,骄傲自得,这是他的技艺,就如心理咨询之如她一样,是安身立命之本,也是自我认同的身份的一部分。阿萍说的轻巧,她怎么不去做这件事?让谭啸龙做个安分守己的小生意人,不就是扼杀谭啸龙本人吗?生存是一回事,活着是另外一回事。
  谭啸龙回答了她所有的问题,包括他后来给林长河多少好处。林市长很傲气的,他是要为老百姓做实事的。但是他老婆是个沉湎在往日辉煌的退圈戏曲演员,有着一帮嫁作商人妇的戏曲界姐妹,经历了多年的贵妇生涯,她们依然显得年轻貌美,浑身洋溢着无穷无尽的精力。于是谭啸龙搞了一个企业家联名资助项目,实际出资全是龙虎集团旗下的各个公司。他们打着“助力传统戏曲文化”的旗号,市长夫人担任理事长,管理着全部资金,资助各种小剧团演出,翻新老剧,打造新剧,然后邀请戏曲界文艺界官宦人家观看,自产自销,主打一个情怀。
  电视报道中,谭啸龙对记者说,这些钱仍然是杯水车薪,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楼越听完,琢磨了一会儿,马上又问:“那市局的郭局长呢,他帮过你什么忙?”
  谭啸龙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地下赌场本来经营的也还算平稳,但很多因为拆迁一夜暴富的人开始下了赌场,出手非常快,大起大落之间,有些人能输掉几套房,也不知道疼继续抵押卖房进场。但等到讨债的上门时,他们就想起来报警了。
  郭局那时候还是常委副局长,一开始他只肯帮忙向办案的警察打探进展,后来,他会暗示下属们松松手关照一下。谭啸龙的酒店里有一些常见但不太合规的“增值服务”,但经过一番活动,挂上了个“政府接待窗口”的牌子,这样一来,郭局叫手下人对该酒店关照就底气足了很多。
  郭浩然在任何时候来酒店,产生的任何消费都是免费的。但他不常来,他的亲属朋友来酒店时,他会打电话告诉谭啸龙一声。谭啸龙就会把他们招待得很满意。这让郭局感觉很方便,也很有面子。
  楼越感觉自己大开眼界,但也并不震惊。占彪过去还以为谭啸龙巴结他,需要他的权力办事,其实他的顶头上司才是谭啸龙真正的合作伙伴,其他人只不过是棋子罢了。她以前也听占彪说过一些暗箱操作和官商勾结的逸闻,但那些更像是茶余饭后传播了无数次的谈资,传播过程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没有能力接触这些事情的人,于是这些谈资仅有虚张声势的神秘感,而缺乏细节。
  现在谭啸龙从一手经验出发的叙述,没有遮掩和含糊其辞,全是那么粗粝真实,富有感染力,让她都忍不住想要叫好了。
  在这样的世界里,她为了谭啸龙是否身边有女人这种事产生情绪波动实在是太低级了,完全不在一个对话层次上。谭啸龙在另一个层次思考问题,绕过她喜欢分析的层层情绪,直接拿走想要的东西。
  所以,谭啸龙除了沉浸在要娶她的兴奋中,还像个老男孩一样抽空去做了个纹身,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在他来之前经历了怎样的恐怖时刻——她先是以为自己失去了他,然后她确定自己失去了家人。名声扫地也就罢了,如果没有谭啸龙站在她这一边,她真的要一无所有了。更可怕的是,那样的话她就真的再也无法相信他了。她不要再这么被动,被恐惧攫住。她要牢记这个小插曲。
  她要迅速学会各种她以前没兴趣学的东西。谭啸龙可以做到,她也可以做到。
  “你做的这些事情,和赌博一样。” 楼越总结说。
  谭啸龙想要解释,却看见她眼里浓浓的兴趣。她是在说,和赌博一样刺激,有趣。她懂了。她懂他。他一把抱住她,在她因为强烈求知欲而微张的嘴唇上狠狠亲了下去。她沉浸地回吻他,在火热的吻里体会她要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之前想的没错,谭啸龙是男人中的男人,所以他是危险的,他自己就在危险中。但她不能置自己于危险中,她和她的孩子不能生活在危险中。
  “你要对我好一点。”她在他的唇齿间冒出一句。
  谭啸龙顾不上问她什么意思,嗯嗯地说好,继续吻她,大有向危险逼近之势。
  楼越按住他,扶住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说:“我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像忘了做什么事情。我已经离婚了,应该没有人能再对我说三道四了。你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但我还是要在乎的……如果我们不能被人尊重,那再多的钱也没有意义。”她有些难过地说:“谭啸龙,我想要和你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生活,让别人羡慕,而不是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要马上结婚。”谭啸龙着急地问:“什么人在说你,他们说什么了?”
  楼越复述了之前母亲来电投放的一个新闻。她说得像个笑话,因为,这本来就是笑话,她说,但这个笑话同时也是一个杀伤性武器,在她即将开始的幸福生活上投下了阴影。
  谭啸龙一下子火冒三丈,比楼越显得更生气。他跳起来,踱着步子,嘴里骂骂咧咧,骂了占彪和占彪的碎嘴妈,还不惜连带骂了自己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不好意思,他们是你的父母——”
  楼越摇手,表示他不必顾虑。
  “谭啸虎说得对,”谭啸龙怒气冲冲地说:“我还是心软了点。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就是怕你觉得我的手段你不能接受。我可以叫他们一家无路可走,包括占彪那个婊子。”
  他发现她对于他的粗口现在眉头都不皱一下,而是转着眼珠子,认真思索着。然后她说:“需要你出手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她笑起来,笑得令他意外地甜美,她还说了一句更甜美的话:“我知道你的本事了。”
  在一个寻常的工作日,周莹拆着一堆快递来的文件,其中有一个快递却不是公函。
  那是一张楼越亲笔手写的精美请柬。上面写着,恭请周莹携家人光临,一起见证楼越女士与谭啸龙先生缔结良缘。
  周莹发出尖叫,然后捂住了嘴。她一路奔跑着来到去刑警队的办公楼,不顾其他人的嬉笑,大声喊刘峰出来。
  “周末陪我去参加一场婚礼,有时间吗?”
  刘峰有些忐忑地说:“好啊。是谁要结婚?我会见到你们家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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