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余俐阳问。

　　“没有。”

　　小菲说。

　　余俐阳将手摆了一下。“没关系，啥事不是学会的。你先在这里跟小秦学几天，算是实习期吧。等正式聘用后再发工资，实习期间就不给你发了，每天在这里吃两餐饭，你看怎样？”余俐阳一副商家的公事公办口吻。

　　小菲看了叶志清一眼，叶志清冲她微点了一下头。

　　小菲答应了下来。

　　“好吧，那就从今天算起，实习期一个月。”

　　余俐阳快捷地决定道，“不过今天你不用上班，你可以在这里到处看看，也可以跟着你叶哥去市里玩一天，明天来后听小秦的安排。”

　　“好的，谢谢老板。”

　　小菲感谢道。

　　余俐阳瞟了叶志清一眼，“可要好好照顾你妹妹哟。”

　　她说。

　　叶志清一笑，见秦佳也在一旁抿着嘴眯缝着眼睛，便随口说道：“谢谢余老板，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小菲明天早上过来。”

　　他又看着秦佳，“到时候还请秦小姐多多关照。”

　　“得啦，明天见吧。”

　　秦佳笑着说。

　　“叶志清，可别忘了你自己的事，一个月完成不了可要受罚的。”

　　余俐阳脸上带着笑，但是口气却很严肃。

　　叶志清只好点头。“放心吧，余老板，一个月之内一定保质保量。”

　　走出余俐阳门市部的门，叶志清带着小菲并没有在书市上停留。他在今天的时间里，不想再见到余俐阳，特别是在公开场合，余俐阳的那副公事公办的派头让他有些难于接受，他想躲开她，更何况她明天就离开北京，而且至少要离开十几天。他知道余俐阳去长沙是为了参加长沙的书展，北京每年也有两次这样的书展，五月上旬刚刚过去一个，第二次将在十月份。

　　“小菲，想到哪儿去玩？”

　　走出甜水园，叶志清问小菲。

　　小菲想了想，问：“听说王召开了个公司，是真的吗？”

　　“不错，是真的。”

　　叶志清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王召，可是小菲既然问了，他又不好不答。

　　“那咱们去他那儿看看，怎么样？”

　　小菲问。

　　叶志清知道小菲的心思，老同学嘛，处在同一个城市，互相见一见面，以后加强联系，都是无可不可的事。

　　不过他实在不想去见王召。

　　刚到北京的时候，叶志清曾经和方明冲以及另外几个留京的同学一起去见过王召，本来纯粹是为了见一见老同学，互相叙一叙友情，但是一见了面，王召的表现便惹得叶志清满肚子不高兴。

　　王召把叶志清和方明冲当成了前来“乞食”的了，于是一面大谈他的公司的前景，一面又大谈公司目前还处于初建阶段，用不了多少人等等。

　　叶志清当时便想拨腿走路，只是硬于众多同学的面子，只好忍了，但是却也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其实谁都知道，王召的公司，完全是仗着他哥哥的力量办起来的。王召的哥哥是中央电视台的一名编导，手里有几百万，王召到文学院学习也完全是他哥哥的安排，目的只是为了让王召熟悉一下京城的环境。现在王召虽然名义上是公司总经理，实际上一切都还是由他哥哥决定。因为他哥哥不好出面搞第二职业，所以才找了自己的弟弟来搪塞。

　　叶志清知道这里面的关系，所以也从未想过要到王召那里去寻个什么事来做做，说白了叶志清是不可能到王召手下去打工的。

　　可是现在小菲提出要去见见王召，叶志清也不好扫她的兴，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还是说：“那得先联系一下，看王召有没有时间。”

　　叶志清没有王召的电话，因为叶志清那天从王召那里一离开，就把王召给的名片揉成一团扔了。这虽然不太礼貌，但是却也表明他叶志清不再与王召联络的决心。

　　他只好打电话问华琼。

　　王召的老板派头现在已经摆得十足。

　　虽然公司还并没有全面展开经营，但是面总算是铺开来了。王召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办公室里接电话和打电话，事情自有手下人去办，重要的安排都是他哥哥一手经营，所以王召事实上也只能算个摆设，整天并没有多少事。

　　叶志清给王召打电话时，王召并没有显示多么热情，但是一听说小菲想到他那里去看一下，王召立刻便来了精神。

　　“你们在哪儿？”

　　王召急切似地问。

　　叶志清平静地道：“我们刚从甜水园出来，在大经贸门口。”

　　王召毫不迟疑地说：“好，你们就在那儿等着，别走开，我马上派车来接你们。”

　　接着又加了一句：“还是我亲自来吧。”

　　叶志清挂了电话，对小菲开玩笑地说：“看来王召对你还真是十分欢迎呢，他对别的同学可没这么热情过。”

　　小菲白了叶志清一眼，嘟了一下嘴道：“老是拿人家开玩笑。”

　　叶志清一笑，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就站在大经贸商场门口。东张西望地等待着王召。整整过了四十分钟，叶志清等得着急，正准备不再等的时候，一辆黑色皇冠停在了他们面前。王召急急从打开的车门走下来，把手伸给叶志清轻握了一下，然后又与小菲握了握。叶志清明显地看出王召握小菲的手时用的力气比与自己握手时用的力气大。

　　“欢迎，小菲，什么时候到的？”

　　王召有些激动地问小菲。

　　小菲笑了笑。“前天刚到。”

　　“前天到就到了今天才和我联系，真不够意思。”

　　王召笑着说，“上车吧，到我的公司去参观一下，中午我来安排。”

　　王召说着，亲自把车门打开，让小菲上车。

　　“志清，您坐前面，我与小菲说说话。”

　　王召回身对叶志清说。

　　叶志清本想不去了，但是一想小菲还得由他领回来，只好忍耐了一下，跨上副驾驶座。

　　“回公司。”

　　王召对司机吩咐了一声。

　　司机无声地启动了车，平稳地向前开出。叶志清从反光镜里，看到王召一脸的兴奋，虽然在尽量地保持着绅士般的风度，但是还是忍不住一次次地将眼睛瞟向小菲。

　　叶志清无心去听王召对小菲说什么，他索性闭目养起神来。当刹车声把他叫醒的时候，他竟不知不觉地睡了一觉了。

　　不过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前后也就半个小时，真正意义上的睡觉还不到五分钟。

　　走下车随着王召进了办公室，一位秘书小姐很快给他们倒上茶水。王召带着几分得意地坐在他的老板椅上，满面红光地看着小菲。

　　“怎么样，小菲，我这里还象个样子吧。”

　　王召将手抬起来示意了一下办公室内的装饰。

　　小菲一笑，道：“那当然啦，大老板嘛，哪像我们现在还只能算是街头流浪儿。”

　　“哎，小菲，怎么能这么说。”

　　王召将身体向小菲前倾，“如果你愿意，可以到我公司来干嘛，怎么样，这点后门老同学还是能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