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

愤怒的香蕉

历史军事

武朝末年,岁月峥嵘,天下纷乱,金辽相抗,局势动荡,百年屈辱,终于望见结束的第一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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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四二章 渺渺辰星远 漫漫去路长(上)

赘婿 by 愤怒的香蕉

2019-2-1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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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端午这天的集会,唐恨声、陈剑愚等人约好了第二日过去宁府挑战心魔,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五月初六这天,一场在这两个多月里持续震动京师的大事落定尘埃了。
  大理寺对于右相秦嗣源的审理终于结束,其后审判结果以圣旨的形式发布出来。这类大员的倒台,各式罪名不会少,圣旨上陆陆续续的罗列了诸如专横擅权、结党营私、贻误战机等等十大罪,最后的结果,倒是简单明了的。www!22ff%com
  右相秦嗣源结党营私,贪赃枉法……于为相期间,罪行累累,念其老迈,流三千里,永不叙用。
  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各种罪名的来由自有京中文人议论,普通民众大抵知道此人十恶不赦,如今罪有应得,还了京城朗朗乾坤,至于武者们,也知道奸相倒台,拍手称快。若有少部分人议论,倘右相真是大奸,为何守城战时却是他统御军机,城外唯一的一次大胜,也是其子秦绍谦取得,这回答倒也简单,若非他以权谋私,将所有能战之兵、各种物资都拨给了他的儿子,其它军队又岂能打得如此惨烈。
  他虽然守住了女真人的攻城,但只是城内死者重伤者便有十余万之众,若是旁人来守,他一介文臣不擅专武臣之权,说不定死个几万人便能退了女真呢。
  如此的议论之中,唐恨声等人到得宁府后,却扑了个空。管事只说宁毅不在,众人却不相信。不过,既然是光明正大过来的,他们也不好闹事,只得在门外嘲弄几句,道这心魔果然名不副实,有人上门挑战,竟连出门见面都不敢,实在大失武者风度。
  文人有文人的规矩。绿林也有绿林的陈俗。虽说武者总是手底下见功夫,但此时天南地北真正被称作大侠的,往往都是因为为人豪爽豁达,仗义疏财。若有朋友上门。首先招待吃喝,家有财力的还得送些吃食盘缠让人拿走,如此便往往被众人称道。如“及时雨”宋江,便是因此在绿林间积下偌大名气。宁毅府上的这种情况,放在绿林人眼中。实在是值得大骂特骂的污点。
  手段还在其次,不给人做面子,还混什么江湖。
  只可惜,当初兴致勃勃称“江湖人送匪号血手人屠”的宁公子,此时对绿林江湖的事情也已经心淡了。来到这世界的早两年,他还心情畅快地幻想过成为一名大侠祸乱江湖的情景,后来红提说他错过了年纪,这江湖又一点都不浪漫,他不免气馁,再后来屠了梁山。后续就真成了彻彻底底的祸乱江湖。只可惜,他也没有成为什么浪漫的邪教大反派,角色定位竟成了朝廷鹰犬、东厂厂公般的形象,对于他的武侠梦想而言,只能说是千疮百孔,累感不爱。
  更何况,宁毅这一天是真的不在家中。
  眼见着一群绿林人士在门外叫嚣,那三大五粗的宁府管事与几名府中护卫看得颇为不爽,但终究因为这段时间的命令,没跟他们切磋一番。
  铁天鹰却是知道宁毅去处的。
  傍晚时分。汴梁南门外的运河边,铁天鹰匿身在树荫之中,看着远处一群人正在送别。
  对于秦嗣源的这场审判,持续了近两个月。txt全集下载但最终结果并不出奇,按照官场惯例,发配岭南多瘴之地。离开城门之时,白发的老人依旧披枷带锁——京城之地,刑具还是去不了的。而流放直岭南,对于这位老人来说。不仅意味着政治生涯的结束,或许在路上,他的生命也要真正结束了。
  过来送行的人算不得太多,右相倒台之后,被彻底抹黑,他的党羽弟子也多被牵连。宁毅带着的人是最多的,其余如成舟海、闻人不二都是孤身前来,至于他的家人,如夫人、妾室,如既是弟子又是管家的纪坤以及几名忠仆,则是要随行南下,在途中伺候的。
  铁天鹰知道,为了这件事,宁毅在其中奔走许多,他甚至从昨天开始就查清楚了每一名押送南下的衙役的身份、家世,端午节铁天鹰在小烛坊开武林大会时,他拖着东西正挨家挨户的送礼,有的不敢要,他便送给对方亲朋、族人。这中间未必没有恐吓之意。刑部之中几名总捕说起这事,多有唏嘘感叹,道这小子真狠,但也总不可能为这种事情将对方抓紧刑部来打骂一顿。
  铁天鹰则更加确定了对方的性情,这种人一旦开始报复,那就真的已经晚了。
  秦绍谦同样是发配岭南,但所去的地方不一样——原本他作为军人,是要刺配山东沙门岛的,如此一来,双方天各一边,父子俩此生便难再见了。唐恪在中间为其奔走争取,网开了一面。但父子俩发配的地方仍旧不同,王黼在职权范围内恶心了他们一下,让两人先后离开,如果押送的衙役够听话,这一路上,父子俩也是不能再见了。
  或远或近的,在驿道边的茶肆、草棚间,不少的文人、士子在这边聚首。初时打砸、泼粪的煽动已经玩过了,这边行人不算多,他们倒也不敢惹宁毅带着的那帮凶神恶煞的护卫。只是看着秦嗣源等人过去,或是投以冷眼,或是谩骂几句,同时对老人的随行者们投以仇恨的目光,白发的老人在河边与宁毅、成舟海等人一一话别,宁毅随后又找了护送的衙役们,一个个的聊天。
  待到夕阳西下时,又有一辆马车自远处过来,从车上下来的老人身形消瘦,似乎被人扶着才能行动,正是家中遭逢大变,已然病倒的尧祖年。不过,从车上下来之后,他挥手推开了旁边的搀扶者,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向秦嗣源。
  阳光从西面洒过来,亦是平静的话别场面,曾经领一时的人们,成为了失败者。一个时代的落幕,除了少数旁人的谩骂和嘲讽,也就是如此的平淡,两位老人都已经白发苍苍了,年轻人们也不知道何时方能起来,而他们起来的时候,老人们或许都已离世。
  铁天鹰对此并无感慨。他更多的还是在看着宁毅的应对,远远望去,书生打扮的男子有着些许的伤感,但处理起事情来井井有条。并无迷惘,显然对于这些事情,他也已经想得清楚了。老人将要离开之时,他还将身边的一小队人打发过去,让其与老人随行南下。
  只在最后发生了小小的插曲。
  右相渐渐离开之后。前去向宁毅下战书的绿林人也弄清楚了他的去向,到了这边要与对方进行挑战。眼看着一大群绿林人士过来,路边茶肆里的文人士子们也在周围看着好戏,但宁毅上了马车,与随行众人往南面离开,众人原本堵住城门的道路,准备不让他轻易回城,看他往南走,都傻了眼。宁毅等人在城外转了一个小圈后,从另一处城门回去了。完全未有搭理这帮武者。
  秦嗣源业已离开,不久之后,秦绍谦也已经离开,秦家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京城,退出了历史舞台。对于仍旧留在京城的众人来说,所有的牵绊在这一天真正的被斩断了。宁毅的冷漠应对当中,铁天鹰心里的危机意识也越来越浓,他确信这家伙迟早是要做出点什么事情来的。
  因此,到得初七这天,他又去到那些绿林武者当中。渲染了一番昨日宁毅的做派,众人心中大怒,这一日又去宁府堵门。到得五月初八,又有人去找了两名平素与竹记有些矫情的拳师宿老。央求他们出面,去到宁府逼对方给个说法。
  铁天鹰冷眼旁观,暗中致信宗非晓,请他深入调查竹记。与此同时,京中各种流言沸腾,秦嗣源正式被发配走后。各个大族、世家的角力也已经趋于白热化,刺刀见红之时,便少不了各种暗杀火拼,大小案件频发。铁天鹰深陷其中时,也听到有消息传来,说是秦嗣源祸国殃民,已有侠士要去杀他,又有消息说,因为秦嗣源为相之时掌握了大量的世家黑材料,便有不少势力要买凶杀人。这已经是离开权力圈外的事情,不归京城管,短时间内,铁天鹰也无从分析其真伪。
  事情爆发于六月初九这天的下午。
  接到竹记异动消息时,他距离宁府并不远,急急忙忙的赶过去,原本聚集在这边的绿林人,只剩下三三两两的杂鱼散人了,正在路边一脸兴奋地谈论方才发生的事情——他们是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人——“东天神拳”唐恨声躺在树荫下,肋骨折断了好几根,他的几名弟子在附近伺候,鼻青脸肿的。
  好在两名被请来的京城武者还在附近,铁天鹰急忙上前询问,其中一人摇头叹息:“唉,何必非得去惹他们呢。”另一人才说起事情的经过。
  这两人在京中绿林皆还有些名气,竹记还开时,双方有不少来往,与宁毅也算认识。这几日被外地而来的武者找上,有些是以前就有关系的,面子上抹不开,只得过来一趟。但他们是知道竹记的力量的——哪怕不明白什么政治经济力量,作为武者,对于武力最是清楚——近来这段时间,竹记时运不济,外围萎缩,但内蕴未损,当初便实力超群的一帮竹记护卫自战场上幸存回来后,气势何其恐怖。当初大家关系好,心情好,还可以搭搭手,最近这段时间人家倒霉,他们就连过来搭手都不太敢了。
  但好在两人都知道宁毅的性情不错,这天中午过后到得宁府,宁毅也让人奉茶,接待了他们,语气平和地聊了些家长里短。两人旁敲侧击地说起外面的事情,宁毅却显然是明白的。其时宁府当中,双方正自聊天,便有人从客厅门外匆匆进来,着急地给宁毅看了一条信息,两人只看见宁毅脸色大变,匆忙询问了几句,便朝两人告罪要送客。
  两人自然知情识趣,知道必是大事,当即离开。他们还未出得正门,宁府当中就全面动起来了。
  他们出了门,众人便围上来,询问经过,两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此时便有人道宁府众人要出门,一群人奔向宁府侧门,只见有人打开了大门,一些人牵了马首先出来,随后便是宁毅,后方便有大队要涌出。也就在这样的混乱场面里,唐恨声等人首先冲了上去,拱手才说了两句场面话,马上的宁毅挥了挥手,叫了一声:“祝彪。”
  两人此时已经知道要出事了。旁边祝彪翻身下马,长枪往马背上一挂,大步走向这边的百余人,直接道:“生死状呢?”
  众人过来要鼓足声势,决斗的生死状本就是带着的,才有人拿出来,祝彪便挥手取了过去,一咬大拇指,按了个手印。后方竹记众人还在出门,祝彪看来也有些急,道:“谁来!”
  为首几人之中,唐恨声的名头最高,哪肯堕了声势,当即喝道:“好!老夫来领教!”他干干脆脆地往纸上一画押,将生死状拍在一边,口中道:“都说英雄出少年,今日唐某不占小辈便宜……”他是久经切磋的老手了,说话之间,已摆开了架势,对面,祝彪干脆的一拱手,足下发力,陡然间,如同炮弹一般的冲了过来。
  踏踏踏踏的几声,转眼间,他便迫近了唐恨声的面前。这陡然之间爆发出来的凶戾气势真如雷霆一般,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唐恨声撑开拳架,祝彪一拳轰下,那一瞬间,双方换了一拳。砰砰两声,如中败革。
  唐恨声整个人就朝后方飞了出去,他撞到了一个人,然后身体继续往后撞烂了一圈树木的栏杆,倒在漫天的扬尘里,口中便是鲜血喷涌。
  后方竹记的人还在陆续出来,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宁毅已经骑马走远。祝彪伸手拍了拍胸口被击中的地方,一拱手便要转身,唐恨声的几名弟子喝道:“你竟敢偷袭!”朝这边冲来。
  他们也是一时间懵了,自来到京城之后,东天神拳到哪里不是受到追捧,眼下这一幕令得这帮弟子没能仔细想事,一拥而上。祝彪的衣袖被抓住,反身便是一巴掌,那人口吐鲜血倒在地上,被打散了半嘴的牙齿,随后或是一拳一个,或是抓起人就扔出去,短短片刻间,将这几人打得东倒西歪。他这才上马,疾奔而去。
  陈剑愚等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眼前的年轻人一拳一脚简单直接,许是糅合了战场杀伐技巧,简直有返璞归真的宗师境界。他们还不清楚竹记这样大张旗鼓地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待到众人都骑马离开后,一些不甘寂寞的绿林人士才追赶过去。随后铁天鹰赶来,便看到眼前的一幕。
  看到唐恨声的那副样子,铁天鹰也不禁有些牙渗,他随后召集捕快骑马追赶,京城之中,其余的几位捕头,也已经惊动了。
  本以为右相定罪倒台,离京之后便是完结,真是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一股余波会陡然生起来,在这里等待着他们。
  汴梁以南的道路上,包括大光明教在内的几股力量已经纠合起来,要在南下途中截杀秦嗣源。竹记的力量——或是明面上的,或是暗地里的——转眼间都已经动起来,而在此之后,这个下午的时间里,一股股的力量都从暗中浮现,不算长的时间过去,半个京城都已经隐隐被惊动,一拨拨的人马都开始涌向汴梁南面,锋芒越过朱仙镇,往朱仙镇南十里的地方,蔓延而去。
  天空之下,原野漫长,朱仙镇南面的驿道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停下了脚步,回望走过的路途,抬头之际,阳光强烈,万里无云……
打发时间的精神食粮推荐(第一辑)
  第一部分是最近看的书:
  先申明一下,对我来说,有一部分是看到了目前的更新就停下来的,也不代表这本书不好,不过我是一个不喜欢被别的东西束缚的人。如果一本书真的很吸引人,看过之后我反而不会去等更新,而是只想养上一段时间。但当然,更多的,我还是更欣赏那种起承转合的节奏感整本书的节奏感比较协调的书,是协调,比如说一本书一开始很吸引人,到后期作者也不断的试图将节奏做紧凑,但只要稍稍平一点下来,或许我就随意地放弃了。无论如何,这里推荐的,在我看来都是值得去尝试一下的书……呃,大多都是YY文。
  目前能让我跟下去的几本:
  希灵帝国:这本书的内容很轻松,每天看也行不看也行,反倒是一路都跟下来了,目前感觉到唯一的问题就是作者吐槽用得太多太随意,有事没事就发表感慨,“混蛋啊”之类的。对于这本书很多人喜欢它恐怕是因为它的日漫流或者轻小说感觉什么的,不过我是基本不看日漫跟轻小说的,不过也不会因为日漫流什么的刻意排斥,不管是什么流派什么分类,书反正是这本书,内容的感觉的确流畅而轻松,就是这样。www*22ff*com
  其实一开始这本书的吐槽什么的是用得很好的,可能因为这样的风格受到喜欢,作者就刻意追求了这方面的感觉,所以到后期,就我个人而言,反而觉得这些吐槽有些随便,没有开始那般灵动了。小瑕疵而已。
  唯我独法:海豚的新书,其实海豚的书爽点把握是非常好的,各种令人暗爽的细节桥段、发光点,比比皆是,再加上足够广的眼界和知识面,每次看了都很佩服,所以一直很疑惑他的书为什么老是半红不红,之前的两本,和也都是好书。
  当然,他是世家控,书的主角基本都出自高门大户。另外如果说有什么问题,恐怕是因为他的书里爽点由于太过信手拈来,比比皆是,反而失了真正大幅度的有关高潮低谷的起伏。见过的事情越多,世事越是平淡无奇,反倒将读者追求的那种如同过山车一般的高潮享受给无意间抹平了,但他的书仍然是一次非常瑰丽的坐着那种高架火车游览整个游乐园的享受,新奇,而又相对平稳的享受。
  很爽的,不看可惜了。
  费伦的刀客:这本书一直没有进V,但是最近在跟,一个用刀高手进入DND世界的故事,但对于DND的世界他没有其它类似背景书籍的那种虚浮的感觉,这本书是很踏实的,看起来的确是在这个故事里,到目前为止,这本书的剧情起伏仍能让我一直跟下去。
  最佳导演:导演类的书,不错,拍电影的剧情线写得还算比较丰满。当然它也有瑕疵,主角或者说这本书里有关梦想的追求什么的在我看来说服力不够,稍稍有些突兀,生活、女角方面的描写并不是非常吸引人,但是各方面都在中上,也就可以看了。
  看了之后又没跟的:
  剑傲重生:YY方面做得的确不错,力量升级也好,每天三更四更,速度超快,跟到主角离开第一个世界,放下了。
  琥珀之剑:重生到游戏里,这样可以很好地将三种创意结合在一起,重生文的、穿越文的、数据流的,重生文的爽点在于可以掌握未来的发展线索,并且弥补遗憾,穿越文可以描写现代思想对另一世界造成的冲击,数据流的也爽,当初有一本看过之后我也想写一本数据流但又同样生活流的暗黑穿越文。这本书是不错的,不过到了后期剧情的粘人度不高,估计作者断更的时候思绪也有些混乱,我觉得有跳跃性的突兀和断层,于是放下了。
  唐朝小地主:到古代剽窃诗文,这本书算是写得很好的,不过到我放下的时候,是因为实在太多了,当时有关主角的爽点全都用抄诗窃文来提起,产生了审美疲劳,于是看到他更新到的地方就放下了。这种手法如果全都单独出来用得还是很不错,不过就我觉得也不好在一段时间内拼命的堆同一个爽点吧……如果能抄抄诗之后用些其它存在感高一点的情节来做缓冲,稍微将读者集中力吸引开之后再提起下一次诗词,这样才能长久。作者有点竭泽而渔了。但仍是好文。
  限制级末日症候:好书,作者有他独特的风格,在这个风格里,他做到了他该做到的事情,或许有的人会不对胃口,那也仅仅是风格的问题。能看下去的必会觉得这是好书,不过这书没法跟,一段段的杀,上佳。
  接下来是两本我觉得一直都可以给人推的老书。
  卡卡:作者桃次郎,起点应该搜不到,我受这本书的影响颇多,无论是YY度,故事的流畅度,起承转合的自然与举重若轻,还有令人激爽的重口味,这本书即使放到现在也绝不过时,起点现在也难有能出其右的。
  风姿物语:经典。与前一本卡卡一样,偶尔还会拿起来翻一次。
  接下来是游戏,日本的GAL游戏。
  除了宫崎骏和新海诚,我不看日本动漫,在我看来这些日漫中充满不切实际的歇斯底里,很多人跟我推荐的神作也好经典也罢,基本无法获得感动,虽然很多人说我写书有日漫的感觉轻小说的感觉,但这些我全都不看的,至今停留在圣斗士与七龙珠的阶段,倒是喜欢手冢治虫,喜欢高桥留美子的。
  轻小说也不看,小说方面,有关日本的除了我大概接触的就有村上春树了。纯粹因为大多数的日本小说翻译太渣,我在起点找书的时候也曾看过一些仿日本轻小说翻译体的文字,不好看,有的东西根本无法理解。
  不过玩过一些GAL游戏,也就是带有图片的小说而已,呵呵,最初是在网上被人推荐和逼着玩,不过的确是有不少好的,所以大概半年或者三四个月左右会找个时间玩一部游戏,如今让我觉得好的,感动过的有如下几部。
  :家族,我认为最经典的,让人温暖和感动,如果没玩过,毫无疑问要去下载玩玩。
  :有主校线和分校线,剧本又两个不同的作者写的,我只玩了主校,据说分校是渣渣,嗯,很好很不错,让人感动的故事。
  +:这两部游戏同一个公司出的,怎么说呢,剧情有很感人的东西,但老是让人觉得意犹未尽,可能是因为生活的感觉太自然的缘故,嗯,同样是温暖感人的游戏。
  :这是一部很怪的游戏,一共有四周目的剧情,老实说,过第一周目的时候你会觉得这剧情平平无奇甚至坑爹,有很多地方莫名其妙甚至无法理解,我差点放弃,但是那天反正无聊,结果到了二周目的中段,很多很多畸形的东西有了解释之后,忽然感觉到令人战栗的感动,哦,小萝莉非常感人,太喜欢了。
  但除了最初藏下的可以被解开的疑惑之外,这部游戏里的确充斥着一些象征性的东西,跟日本人的社会性有关,但仍然是象征性的,譬如巨大的危险要来了,在一个小地方简直称得上世界末日,他们所想的不是寻找更多的方法离开或是趋避,而是寻找生活下去的行为规范,这一剧情无疑是象征化的东西。
  这里说的恐怕很多人无法理解,但这部游戏的确是好游戏,能够搞定二周目的大概就能明白了,嗯,推荐,里面的几首音乐也很赞。
  :很出名的一部,但我反而觉得没有前面那些有趣,感动不多,绝大多数人萌的设定我也觉得中平,嗯,不过还是可以玩。
  大概就是这么多。
《祭灵古梦》编号1
  第一个楔子丛之座
  公元一九五三年,塞尔维亚杰拉维查山区原始森林。
  月光变成银色,狼嚎的声音随着山风而走,越过一个又一个的山岭,在林野怪石间穿梭。www!22ff%com
  巨大的身影闪过林间的树木,破开怪石中的草丛,狼的足音偶尔响起来,随后是一匹匹的跃过月下的山涧,一闪即逝。
  漫山遍野的,狼群中四面八方汇集过来,有时候,奔行的狼群中会有一两匹警觉地停下来,回首观望。目力所及的缝隙里,巨大的狼躯上骨肉翻涌如波浪,在月光下,那影子的双足直立起来……
  砰的一下!
  森林里有身影交错的画面,狼的影子与人的影子碰撞在一起,周围奔行的狼群警觉地停了一停,随后传来的或是同伴的嚎叫,或是风的嘶吼,不再有更多的动静了。
  远处孤高的山岭上,许许多多的巨狼已经汇集在一起,它们在望着下方如海的山林,月光下,有的巨狼随着骨骼的剧烈响动逐渐直立了双脚,化为将近三米高的硕大身躯,森然的狼牙间,带着嗜血的戾气。它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是张着巨口,怪石森然的可怖狼穴。
  聚居于杰拉维查山区的拉度卡狼族,是欧洲最古老也最为强大的狼人种族之一,在这并非圆月的夜晚聚集在远古狼穴间,并非是为了举行什么拜月仪式,而是因为……杀来的敌人。
  一只狼人将手指指向了远处的一片山岭,树林之中,血腥的气息在弥漫,狼群与人类战斗在一起,带来了巨大的破坏,夜的海洋里死亡的浪潮在涌动,在族群中最为通灵的阿黛尔长老的眼中,一名又一名同族的灵魂解脱在夜空里。
  在这最为古老的狼穴附近的空地上,拉度卡狼族的六名长老都已汇聚,而最为尊崇的大长老则匿身在狼穴深处。他们是这一支狼群最高权力的掌握者。千百年来,狼群生存与战斗在荒野与山林间,他们与人类战斗,与上帝战斗,与血族战斗,与一切洪荒种厮杀,不仅有着无比强悍的肉体,也有着传自数千年前的智慧与古老巫术。终于那片山林中,战斗停歇下来,一只巨大狼人奔行在月下,为几名长老带来了入侵者的尸体。
  那人类的尸体被仍在了平台边上,半个身躯几乎都已经被撕碎,脸上也挨了狼人的一抓,半个脸颊都已经被打破,但仍旧能够看出大概的样貌轮廓来:这是一名白人、穿着山林探险服,手上持着一把战刀,但那战刀已经被砍得豁了不少的口子。
  几名长老只是淡淡地看了那尸体一眼,旁边身形巨大的安东尼长老偏过了头,将手指向了另一侧的山麓,另一场战斗就在刚才已经再度展开了。
  而在更远处一点的山林里,骚动也在隐隐传来。
  这一次,山麓间的战斗却并没有持续多久,又一具尸体被送过来,仍旧是一名白人,脑袋已经被撕掉,他的手上没有武器,但残缺的尸体几乎都已经被血染红。
  长老们没有理会这两具尸体,山林之中,第四起、第五起战斗又在不同的地方开始了。夜色下狼嚎声如海潮。那些战斗虽然看来激烈,可能是有几名人类的强者侵入了狼族的地盘,但相对于整个拉度卡狼族的规模,却是不值一提的,半山腰上,一些狼人并不能理解长老们为什么会召集全族,在他们的疑虑间,第三场第四场战斗也已经结束,人族的入侵者可能已经死了,那边传来狼人胜利的怒嚎。
  第三个人的尸体还没有送来,有一幕发生在了平台上,方才送来的第一个人——半个脑袋几乎都已经被打碎的白人的尸体,隐约间动了一下。聚集于平台附近的皆是狼族的最强者,有几名狼人几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常,然后地上那尸体的双手猛然撑在地上,站了起来。
  也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瞬,砰的一下,他的半个身体都爆炸在了夜空中。这是六名长老中身形最为娇小的阿黛尔长老出现在他的身边,顺手挥了一爪。尽管是六名长老中传承巫术与通灵的长老,她的一击也远非一般人可以承受,男子的半个身体化为肉糜,而随着她狼爪的回挥,月白色的银火轰的包裹了两具尸体,在眨眼的瞬间,将两具尸体烧为灰烬,银火膨胀一瞬,化为点点星光飘飞在夜空中。
  然后,第三具尸体送到了,几名长老看了一眼,随后道:“吃了它。”那尸身便被撕碎在群狼的巨口之下。然而在这短短的片刻间,也有一部分的狼人,发现了令他们震惊的事情……
  接下来,再没有尸体被送到平台上,下方的战斗里,战败的尸身被吃了个干净,但一场又一场的战斗更加频繁的发生了,森林之中,一名又一名的敌人开始出现,厮杀。他们战斗的时间有长有短,但拉度卡狼族何其强大,一场场的战斗都以狼族的胜利为告终,只是没有人明白,杀入这片森林的人,为什么会越来越多,原本一点一点发生的战斗,终于开始连接成片,形成巨大的圈子包围了以远古狼穴为中心的森林,开始往内部压缩,厮杀声、枪声、爆炸声汇集成一片。
  山腰上的精锐狼人开始冲杀出去,战斗的圈子开始膨胀,但不久之后,圈子又被压缩进去。狼穴前方,阿黛尔长老开始唱诵古老的咒法,在某一刻,她举起了双手,巨大的灵力扩张出去,天上的月亮陡然化为血色的圆月。
  无数的狼族开始进行狂暴的变身,战斗的双方犬牙交错,然而那个圆圈最终崩溃了,变成一大圈的混战,有一些的敌人逐渐杀上半山腰,随后又被杀死在途中,火焰开始在树林间延烧,狼的尸体、人的尸体,化为一片尸山血海。
  血腥狂暴的狼人大都失去了思维的能力,但也有小部分的狼人,会在战斗中看着这诡异的一切。这样一场大规模的战斗,到最后给人的感觉却是诡异的,因为在那一次次的战斗、交手与厮杀中,他们才会发现,眼前出现的这些敌人,长得都有些类似。
  出现在林间、从树林中杀出又开始蔓延向山腰狼穴的这些白人,都张着类似的一张脸,但看起来又各有不同,他们有的战斗力强,有的战斗力弱,有的持刀剑长矛,有的持手枪机枪,他们各有不同的打扮,探险家、老师、医生、旅行者、养尊处优的贵族公子、挖煤的矿业工人。就好像……就好像在无数的时空里,将同样的一个人置身于无数不同的环境里成长,最后出现的不同差异。
  这些人,开始从学海尸山中压过来,有的倒下了,不久之后竟然又站了起来,有的或许是身躯破碎得太厉害,便没有再醒来,数个小时的战斗里,他们杀出树林,蔓延上平台,几个最厉害的甚至使出了教廷的咒法或是狼族的巫术,在冲上平台后被几名长老毙于爪下。
  然而包围圈已经不可避免的越缩越小,一个一个的人,无数的人杀上来,他们手上拿着各种武器,有的精英狼人不顾一切地杀进人海里,它撕碎了十个、二十个人,但片刻间,就被吞没了下去,这些人仿佛没有恐惧没有痛楚,他们拿着刀枪,带着炸弹,当包围圈压缩到这个程度,已经是肩并肩的在往前走,无数刀枪刺出来,子弹咆哮,再厉害的狼人,在这样的攻势下也只能后退,可惜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月亮的血色开始减退时,以兽穴为中心,漫山遍野的人,犹如麦加的朝圣,摩肩接踵人山人海,被他们包围在中央的,只有长老们和数十狼人,随后一声惊天动地的狼嚎响了起来,狼族的大长老化为高达十米的巨狼冲出了兽穴,杀入人群。
  人群被冲开,巨爪挥击,杀人如割草,血肉的浪潮被掀起在空中,而在那巨狼的前方、后方,无数的攻击还在不断的袭来,无数的刀、无数的枪、无数的子弹、爆炸,砰砰砰砰轰轰轰轰的不断落在巨狼的身上。
  长老们随着大长老奋战着,空中出现鲜血的图腾,阿黛尔长老咏唱的古老祭歌飘荡在空中,激发着远古血脉里的每一分潜力。月夜之下,人群像是无数的蚂蚁涌上了山丘,包围着他们不断挣扎的猎物,并且将这个包围圈不断压缩。在包围圈的中央,是已经远超过饱和状态的不断攻击,人群已经挤得无法再有任何动弹,每一刻所有人都在挥刀、刺出长矛,扣动扳机,扔出手雷,后方已经插不进缝隙的人开始爬上人的身体,沸腾的攻击已经不再像是穿刺的手段,它们像是工厂里最为强大的压缩机,要一丝一毫、不屈不饶地将中央的敌人压为糜粉。
  碎裂的尸体飞起在空中,然而它们开始融合,断裂的手臂长在其他人的身上,它们还拿着刀枪,在这剧烈的战斗中,还在上子弹、扣扳机……
  砰砰砰砰轰轰轰轰砰砰砰砰轰轰轰轰嗡嗡嗡嗡嗡————
  被包围在人海中的,就像是一锅沸水中滴进去的一滴油,它不断翻滚、抗拒、发出滋滋的声音。
  月光仿佛也不忍再看这一幕,终于躲回黑暗之中,夜到最深的时候,这响动终于停歇下来。在人群的面前,敌人已经被化为粉末。山林之中火焰还在烧,成千上万的人站在山林间,安静了片刻,然后他们开始往前走。
  一个又有一个的,它们溶入自己的身体。
  看似胡乱的走动里,人群融合得稀薄了,从数十万融合到上万,然后是几千,几百,当最后的几十个人终于走在一起。出现在山巅上的已经是唯一的一名白人,他的半个身体染了鲜血,目光来来回回地打量了这一片山岭,终于,转身去往远处的黑暗。
  拉度卡狼族于焉覆灭,侥幸活下来的,一共有七名狼人,它们已经无法组成一个种族,只是留下了覆灭之夜的传说,许久之后,人们才从最为古老的典籍中找到了可能是毁灭拉度卡的这股力量的名字。它被称为——
  丛之座!
  第二个楔子噩梦座敷
  你以往觉得是传说的世界,它们也许是真的……
  知道座敷童子吗?我要说的是我知道的,关于座敷童子的一件事。
  座敷童子是我们日本的一种妖怪,如果你喜欢,把它当成神明也可以,众所周知的我们日本一共有八百万神明——有时候我也觉得太多了。但总的来说,只要有灵的,我们通常都可以当做是神明来看待,座敷童子的传说最初源自岩手县,虽然不算籍籍无名,但一般来说,它应该只能算是个能力并不出色的小妖怪。
  座敷童子通常被认为是善灵,它看起来像是小孩子,家里有座敷童子的踪迹会让这一家人财源广进、福禄双至。通常来说座敷童子只跟小孩子玩,跟它关系好的话它就会帮你看家护院,但它也比较孩子气,得罪了它它立刻就跑了,这样也会带来厄运。有一种说法里,在贫穷的农业时代里经常有些人因为没有钱养孩子而狠下心来把刚出生的婴儿杀死,传说中这些死去的婴灵就是座敷童子的真面目。
  但总的来说,它还是一个善灵。
  小的时候我并没有看见过座敷童子,虽然我从小就长在通灵师的家中,人也可爱,但座敷童子并没有因此来找我。只是在我十九岁时,因为家中灵媒的背景,我被作为生力军吸收进日本政府一个特殊的部门成为预备成员。这个部门叫做观灵局,是国家作为观察和研究各种神明状况的一个组织,由于是预备成员,我在大学里主要学习的是神学,后来毕业之后经过了两年考虑,顺利进入组织之中担任研究员。
  这中间的过程有些平平无奇,虽然都是跟神灵精怪打交道,与常人的话题圈有些远,但如果习惯了,也无非就是那么一回事,将妖怪、灵力作为研究课题而已。我不是什么搏出位的人,也不希望因此获得什么成就,于是一直兢兢业业的做些别人安排下来的工作,不出什么岔子,也没有什么建树。
  当然,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因此对一些精怪还算了解,又有一些仪器的配合,我因此得以观察到身边的一些事情。那是一九九零年的夏天,我无意间察觉到与我住同一条街上的一个孩子身上有灵力波动,这个孩子名叫藤原吾朗,经常来我家的神社玩,问些古怪的问题,他那时候只有九岁,我留意之后,发现他应该是跟一名座敷童子有了很好的关系。
  座敷童子对于大人是很警觉的,一般情况下极难见到,而它的灵力不算高,观灵局中并没有将它当成正式课题来做研究,因为麻烦又困难,可能还不会有太大的成果。察觉到这一点后,我准备将藤原吾朗身上的情况当成我的一个私人观察课题,与吾朗的接触之下,也就跟他成了不错的朋友。
  当年的秋天,我因为安分守己,被调入一个秘密的项目组担任研究助手,这个职位算是最底层的研究员,但项目组本身却很有来头。据说这是观灵局中最为秘密也最重要的一个项目,名字委实气派,叫做“高天原计划”。
  自明治维新以来,资本主义交给我们的最好的东西恐怕是科学的研究手段,以科学手段来研究灵体,听起来有些扯淡,实际上还是可行的。而所有的研究,最初也最实际的目的,其实不在于造福人类,而在于能否用作兵器。高天原计划的总部设在一个十分阔气的军事基地里,平时我们做的就是抓来各种恶灵,以各种手段或者是折磨他们或者是威逼他们,将他们放在一起让他们互相战斗或者吞噬,观察能否诞生出更厉害的灵体或者找到规律。
  这个计划已经进行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于我来说,实验的结果是不重要的,我只是过来工作,拿一份薪水过着简单的日子。进入基地之后,我认识了两个朋友,一位是名叫古谷清二郎的世家子弟,古谷家自来就是有名的驱灵师世家,有着各种高深莫测的手段,另一位是名叫千叶真弓的富家女,为人虽然有些傲慢,但心地是很好的,总之,与这两位朋友的结交,我认为是进入高天原计划后最大的收获。
  到了第二年的夏天,我与真弓之间,隐约有了些恋爱的感觉,但对于我来说,两家的差距乃至于彼此之间的差距让我有些犹豫。有一次与清二郎聊过之后,清二郎则鼓励我追求真弓,但后来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我便因为一件事情被弄乱了生活。
  项目组的高层不知为何知道了我手上的关于座敷童子的资料,要求我上交并且抓捕吾朗家的那一只座敷童子作为实验素材。实际上,对于资料我是上交与否都无所谓的,但说到抓捕,我却并不愿意。藤原吾朗与那只座敷童子之间的感情非常深厚,我这样做就是毁灭了一个孩子的童年。我对此作出了拒绝之后,项目组的做法却非常的粗暴,立即由另一组人负担起了抓捕的责任。
  那时候的我相当为难,我可以不负责抓捕座敷童子的事情,却不能从中破坏。当时真正能与我无话不谈的是清二郎。与他彻夜长谈之后,他劝我不要再管这事,明哲保身,我却还是下定了决心,要提醒吾朗让他的朋友离开,然而这一步已经晚了,就在我对吾朗做出提醒的同时,抓捕组捕获了那只名叫小狄的座敷童子,我反被吾朗视为了调虎离山的帮凶。
  而后,我被项目组开除了。
  被项目组开除这件事,本身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由于项目组中保密措施甚严,我与真弓不常能见面,这场恋情基本上也被扼杀了。后来有一天,清二郎提着酒来找我,向我坦诚了他设局害我的事情。
  “古谷家与千叶家一向交好,我需要与真弓联姻,让我们的事业更上一步,这一点我们原本是有默契的,但真弓几乎爱上了你……如果只是这样,我也是愿意祝福你的,但你的性格与真弓差异太大,一开始或许有热情,却不容易长期相处,何况你们想要结婚的话,挡在你面前的,就不止是我而已,千叶家的势力,你不清楚,到头来,你们两个人都要痛苦一生……”
  清二郎一向是个理智到极点的人,他说了这些,等我骂他,但我知道,骂他是没有用的,他根本就不在乎,于是我只能说出“我们以后绝交吧”这样的话来做了结。
  我与古谷清二郎之间似乎已经了解,但在藤原吾朗那边,事情却没有结束,这个孩子异常坚决地想要要回他的小狄,为此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他都不依不饶地寻找各种方法,甚至跑去东京试图拦截天皇座驾。但他说的话别说会被拦截,就算真的公布出去,也是没有人信的,观灵局的权力很大,有几次甚至要将吾朗关进精神病院,我心中内疚,将他救了出来。但后来一次酒醉,我透了口风,他也因此知道了高天原项目组所在的基地位置。
  他为了营救小狄,进行了诸多布置和学习,想要侵入基地。我在阻止了一次之后,心想这样也好,于是告诉了他一些关于基地入侵的难度,希望他知道事情的艰难,不至于鲁莽行事。此后吾朗果然努力学习,试图在将来有一天将小狄从基地中救出,我却知道,在基地中经过了这么几年,那只座敷童子估计早已在一大群妖怪中被厮杀或是吞噬,再不存在了。
  虽然暂时放弃了对基地的入侵,偶尔有空,吾朗就去到那基地边上进行偷窥,有时候我能看见他在树林里对着那基地说悄悄话,或许是说给小狄听的。基地的安保很严,他去的多了,引起注意也是不好,每次都是我去将他找回来,然后那件事情发生在我去找他的一个晚上。
  我来到基地附近的树林寻找吾朗时,清二郎与真弓出来见我。原来我来到这边的事情,在很早就被基地的安保发现过,由于来的次数太多,我又曾经是基地的成员,那边认为我可能心中有怨气,清二郎因此出来提醒我,如果再来,可能基地要对我采取措施了。
  “至于那个孩子,还是让他死心吧,那只座敷童子,早几天的时候被吞噬了。”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从真弓口中确认这个消息时,我还是感到有些悲伤。口中说的却是:“想不到它坚持了这么久……”
  “他们打开了黄泉比良坂,最近的实验……”
  真弓皱眉说到一半,或许是意识到我已经不是项目组的一员,终究还是住了口,就在这时,地动传来。
  日本经常地震,早已见怪不怪,但这一次,巨大的震动源明显来自于基地的方向,我们跑过去时,巨大的灵压从基地地下冲出来,汇成狂澜,排山倒海。
  耳朵里听到了小女孩清灵的笑声。
  那笑声响起在每个人的灵魂层面,我知道这是灵体发出来的,像是铃铛一样,充满了童真的味道。也在这时,我看到了不远处的吾朗,他也走出了树林,看见我们,又听到这个声音时,他陡然跑了起来,指着那边喊:“小狄……这是小狄啊——”
  他冲向基地的外围。与此同时,不远处也有许多人正冲向这个基地,他们都是负责保卫基地的有名的驱灵师,平时并不是全部要住在基地里,但有动静就要过来帮忙。
  就在小狄要接近那片铁丝网时,一个巨大的东西从地底冲出来了,作为军事基地主体高达五层,地底则有十余层的巨大建筑从内到外轰然被冲开,那具灵体所携带的气息搅动天云,看起来高达百米,就像是从地底昂然冲出的哥斯拉,它有着半透明的四肢、躯体,像是一只大象,只是在它的头顶,是一个巨大的、小女孩的笑脸。
  座敷童子。我只见过那只座敷童子一面,就是在她被抓走的时候,我看见过她是一个小女孩的样子,面容就是眼前这样的。
  灵力蔓延扩散,基地之中无数的爆炸,估计已经没有几个人活着了。这巨大的灵体就盘踞在爆炸的火焰当中,她第一时间发现了吾朗,转过来看着他笑,然后又流着眼泪像小女孩一样哭,那张脸拖着长长的灵体俯下身来,脸开始缩小,一直到吾朗的面前,就像是巨大灵体上拖着的一根细线。
  冲过来的驱灵师第一时间发现了灵体的目标,他们捏着符咒试图截下小男孩,这些人力量强大,在日本不说数一数二,最厉害的至少也能排入前十,我看见冲在最前方的那名驱灵师捏了一张符咒,正要施放,另一张脸刷的伸到了他们面前。所有人都在陡然间停下。
  与他们对视的是一名女妖怪的脸,她有着一头长发,张着三只眼睛,脸蛋是很漂亮的。这是一只变异的妖怪,曾经我也见过,在基地里被取名叫做八十八梦天华,没有多少力量。但就在她与众人对望的这一瞬间,所有人手上的符咒都在眨眼间烧完了。
  短暂的对视之后,八十八梦天华的脸收了回去,但那些人也没有动,我随后发现他们不是不想动。最前方灵力最强的那人还挣扎着往前走了一步,在地上踩出了脚印来,然后他呀呲欲裂,“啊——”的试图用力。
  然而千钧重担已经压在了他的身上,那一片地方,他们自身的重力在不断增加,他砰的跪在了地上,双手按进了泥土里,到后来终于整片地面都轰然往下沉,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跪下,被压扁,然后爆炸了。
  另一边,吾朗的身体慢慢的被溶进了那片灵体里,他在灵体里升高,但并没有受到伤害,甚至还朝着我们这边挥了挥手。
  巨大的灵体从基地里走了出来,它没有再伤人,因为人基本上已经死光了,那半灵体甚至连走过的花草都没有伤害。它处于现实与幻想的界限上,可以带来毁灭,也可以不与周围的任何事情发生关联。这时候灵力还在搅动天云,月光的清辉洒下来,座敷童子在风里唱着属于孩子的天真的歌谣,在夜色里逐渐的消失和走远了。
  不久之后,这边就开始下雨。
  由于这次的事故,高天原项目组解散了,我也经历了一系列的调查。但好的是,不久之后我开始与真弓恋爱,九六年的夏天我们结婚了,真弓因此与家里闹翻,我们因此也有了一系列的麻烦,古谷清二郎倒在中间帮了不少忙,我决定原谅他。只是后来他成了观灵局的高层,我们便不常联系了。真弓认为他是一个“可耻的人”,并且“早就看透了这类人的龌龊”。
  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吾朗,但后来传出一些事情,据说他在各地破坏了不少这类研究灵体的组织,并且帮助了不少人,也有不少人恨他,中间甚至发生了几次大战。但逐渐的,人们将他和他的“坐骑”视为了史上最强最凶恶的妖怪,与“丛之座”这类东西一同视为了什么灵界巅峰的四个存在之一,他们还给它起了名字,叫做——噩梦座敷!
  我知道他是跟噩梦扯不上关系的时候,我有时候做梦,会梦见他们,周围是高楼大厦,下方是高架桥上滚滚的车流,街道边人群往来,吾朗就坐在那半空中,通过透明的灵体往下或者往周围看,他们就这样行走在城市里,但是没有人能够发现他们。那空气中,肯定还带着小狄轻哼的歌谣和那童真的笑声……
  ——“高天原”计划幸存者,八木信之。
  第三个楔子酆都边界
  在我的脑海里一直有着一副画面:那是在一个喜堂里,周围有红烛红绸,一切都很红,分不清是颜料还是血,红色的布景里有一具女人的胴体,一丝不挂的站在那里,我能够清楚地看见她双腿间的绒毛,微微颤动的Ru房。她的脸上有着慌张的神色,心口上插着一把刀,左边的Ru房上插着一根筷子。
  若是正常人,无论如何想来,这都是极为诡异且变态的一幕画面,但它在我的心里埋藏了许多年,因为……那是在我六岁时亲眼看见的事情。
  我的小时候是在山村里长大的,村子又破又穷,没有通路,家家户户都过得紧巴巴的。
  这样的村子里没什么大事,小的时候,父母出山去打工了,后来就没了音讯,我在村子里跟姥姥一块过,五岁那年,姥姥也去世了。我当时还不明白这些事情,但村子里的人一合计,我就跟着隔壁的田老汉一块吃饭了,理论上,应该算是成了他的继子。
  那时候田老汉五十多岁了,在村里是个很受人尊敬又很有威严的人。他之所以收留了我因为他小时候是我姥姥带大的,这个算是报恩。在我的印象中,田老汉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包着头巾坐在屋檐下抽旱烟,每天从早上一直抽到晚上。有时候他兴之所至会拿出一本皱巴巴的书教我识字,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言不发。
  我叫他伯伯,这个称呼后来也没改过。村子里的人对他的印象是“很厉害”,每个人要是说起来,都会说:“那是很厉害的人啊。”具体的厉害,我倒是也知道一些,田伯伯会“退水”,譬如有什么人受伤,骨头断了来找他,他拿一碗清水念点咒语,往人伤处一喷,对方立即就不会在痛,过几天伤就会好,又或者是被鱼刺卡住了喉咙,也是一碗水,刺就会化掉。
  田老汉的这碗水,其实是很讲究的,我也闹不懂,小时候喜欢像他一样拿着一碗水念念有词然后乱喷。但说田老汉厉害的不仅仅是水,听说他年轻的时候专门在外面做些阴毒的事情,有一种药,看见对方出门,指甲弄一点点往人身上一弹,对方七日内必死。这些事情是真是假我并不清楚,也没有问过,稍微大一点,开始念书时,一度当成是迷信。
  再大一点,我大概查过一些资料,这些东西是中国巫文化中属于“傩”的一类,例如什么苗疆赶尸,例如退水,大抵都可以归类进去。不过,最让我无法忘记也无法言说,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怀疑自己所见的,还是六岁时的那场婚礼。
  小山村很穷,平日往来的人又不多,年轻人一旦长大,成亲似乎总成了一个大问题,外乡的女子很少有肯嫁进来的,同村谭老根家就一直被这个问题所苦恼,因为他们家只有一个儿子,三十岁了,脑子有点傻,我们一般叫他谭大傻,自然更加没人肯嫁。我大概从刚刚记事起就一直听说他们家在愁这事,后来大概也渐渐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概念。但六岁时,忽然有一天就听说他们家儿子要结婚了。
  我当时当然也不会多想其它,成亲了,好啊,有一顿好饭菜可以吃了。这是村子里的惯例,哪家哪户成亲,照例是要请全村人一顿的。那天夜里老祠堂里张灯结彩,我顾着吃好吃的东西,跟小朋友互相打闹,偶尔听别人说什么大傻子居然娶了个大学生之类的。大概是夜深时,骚乱就忽然从新房那边传出来了。
  有人大骂,有人尖叫,有人在喊,然后我们都往那边挤过去,新房的门已经被打开了,我还没看清楚里面怎么回事,有女人喊着:“你这个杀千刀的——”然后就是“啊。”的一声低呼。
  我这时候才看清楚了里面的情景,谭大傻倒在地上,脑袋上扎了根发簪,一地的鲜血,血里站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白花花的,真的很好看,但她的胸口被一把尖刀扎进去了,血流出来,她赤足在地上退了一步。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谭大傻的老娘站在另一边,蹲到地上哭——刀子就是她对着那没穿衣服的女人身上扎进去的,谭老根这时候也走进去了,人声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在这时,我听见有人喝了一句:“走开!”说话的便是田伯伯,他原本在新房外的一张桌子边与人说话,这时候拿着旱烟杆,阴沉了脸。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包括屋里的人就被吓了一跳,谭老根倒像是找到了救星,说道:“老汉……”也在这时,田伯伯刷的一下抓起桌上的一根筷子扔了过去。
  那筷子扎进了女人的胸口里,那女子原本已经要倒下了,这时候就愣愣地定在了那儿,手颤抖着似乎想要触碰刀柄或者筷子,但又不敢,我就一直在旁边看着。
  新房里点着灯烛,但还是有些暗的,这一幕在我后来想起,真是凄美又诡异。田伯伯好像问了谭老根一句:“你们花多少钱买的?”
  然后又说:“人我带走了。”他冲着那女人说道:“拔了刀子。”女人神使鬼差地把扎进身体里的刀拔了出来,她胸口上有伤口,但竟然没有血喷出来,然后田伯伯冲她扔了块黑乎乎油腻腻的桌布过去。让她把身体裹住了。
  “你救下我儿子……你救下我儿子……”
  谭老根当时好像一直在说这句话,但田伯伯看了看地上的谭大傻,摇了头:“救了也不是你儿子了,莫费这种事,免得害死你。”
  我后来当然知道,那天杀了谭大傻也被杀了的女人是被人贩子卖过来的女大学生,她叫曲慧贞,后来跟我们住在一起了,她跟我睡一张床,每天抱着我,有一段时间我一直怀疑她胸口里有一根筷子,我偷偷地看过几次,但是没有,她胸口上甚至连伤疤都没有。我们一直住到十岁,她是大学生,教我小学要学的课程,并且在家里打杂做饭洗衣服,我一开始叫她曲阿姨,后来叫她曲姐姐,因为她的样子几乎没有变过。
  几年后我第一次梦遗,梦见的也是她光着身子时的样子,不过不是她抱着我睡觉,而是她胸口扎了一根筷子站在哪里的画面。我一度将她当成梦中情人,只是许久之后才明白,我的梦中情人,在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死掉了……
  另外有件事情,是我很久以后才记起来的,这大概是因为我从十多岁开始精神就不太正常,得了神经病,后来又有点精神分裂的缘故,记忆老是乱七八糟的。
  那也是我六岁的时候,由于曲阿姨的事情令我印象深刻,我开始研究田伯伯平时喜欢干些什么,那一个地方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的,它在村子附近的山上,有一扇大门,那天下午我在探索田伯伯可能到过的地方时走到了那里,门上有两个很复杂的字,我不认识。
  不知道那么大的门我为什么能够推开,它敞开一条缝的时候,我瞧了一眼,里面黑乎乎的,有风吹出来然后我就听到了似乎是田伯伯的脚步声。
  他就在我身后了,周围也无处可躲,但门那么大,我想里面肯定也是很大的,我就在门边躲起来好了,然后我把门推开了一点,一脚跨了进去。
  然后我就掉下去了。
  周围都是红色的黑色的凄厉的光,上方轰的一声,两扇大门都被推开,我看见田伯伯的身影出现在那门的边缘,周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嘶吼,在膨胀,它们都在往上涨,田伯伯一只手拿着旱烟杆,在那儿看着我,他只是愣了一下,然后举起另一只手,将什么东西扔了下来。
  我想那应该是一根筷子,因为那一幕跟田伯伯救曲姐姐的那一下很像,然而在我的周围,似乎整个世界都被那道光芒刺穿了,那些膨胀的东西瞬间就被压了下去。我看着天上,只觉得身体在无穷无尽的跌落,天上有一天红色的大河,我越往下坠,它就离我越近……
  我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在下雪,我躺在床上,田伯伯坐在桌子边抽烟,看了我一眼:“你怎么跑到那里去的?”
  “哪里啊?”我看看外面,“怎么下雪了?”
  我觉得外面应该还没到下雪的时候,但外面应该是什么时候,我又不记得了,几天之后我看看家里多出来的日历,上面写着一九九三年十二月。不太对啊,好像前些天曲姐姐教我东西的时候,还说时间是九二年……但是我以前反正也不明白什么日子,可能是记错了。
  然后不久之后,我就八岁了。
  曲姐姐教我小学的课本知识,然后到了十岁的时候,有一天坐在门口抽完了烟,让我帮他往烟锅里填烟丝的田伯伯跟我说:“你镇上有个姨娘,最近写了封信来,说你可以到那里去上学。你过了夏天就去吧。”
  过完那个夏天,我离开了小山村,来到了更大的世界。**************码个开头换换脑子果然舒服多了……
《水浒》一段小结(VIP看不了的看这个)
  发VIP出问题了只能显示第一页,所以再发一次吧……***********首先第四集应该会改个名字,从“盛宴开封”改成“野火”,这是小事。
  然后说说水浒梁山这段。
  就我来说,写文章会有个习惯,情节不是我的,我不写。但是情节如何成为“我的”,标准是能够理解某一个形象,然后在脑内可以塑造,可以代入,然后可以以我的方式将感觉任意传递出去,通常我写东西之前,都会有这样一个消化过程。22ff。com
  如果要打个比方,通常会有一些同人文——我以前看过一些,通常都不喜欢,因为动画片的痕迹太重了,作者为了心中属于动画的东西,放弃了自己的东西,例如列出一些什么“梗”之类的,读者看了以后,完全想起的是动画片,他们觉得有趣,但实际上,这不是写书的方式。
  当然,这也仅仅是我的个人好恶了。
  我对水浒并没有个人的感受或者偏见,真的没有。因为在这之前,我根本没有完整地看过一遍水浒传,零零碎碎的观感当然会有,当通常也是正面的,我喜欢武松,喜欢鲁智深,喜欢林冲,喜欢扈三娘。在最初布下水浒的线索后,面对第三集的时候,我曾经考虑过要不要出现一个会武艺的刘西瓜,因为在当时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当宁毅北上时,我或许可以写写扈三娘,而当时已经有了红提,如果再有西瓜,三娘就有点多余了。
  最后我选择了西瓜。
  然后在水浒的情节真的要写起来的时候,我恶补了一阵水浒,是为了将人物真正的消化,线索弄清楚。每一个角色的心理活动,我必须把握清楚,因为譬如说宁毅杀宋江,我不光要代入宁毅,还要代入宋江,我要把自己当成是宋江,确定他的心中有着最大的恐惧……宁毅的一番唠叨,很多人以为我是在对读者宣扬些什么,譬如虚无主义的善恶观,无善无恶什么的,其实不是的。其实宁毅所说的是:拿出善恶来,我杀你,抛开善恶,我今天也一定要杀你。他的神神叼叼,是为了给宋江以最大的恐惧感和践踏感。当一个人对自己的生命都无法以理论去争,就是连话都没法说的时候,那是对那个人最大的践踏。“我杀你,请你理解。”
  所以,在消化的过程里,我遇上很多心理障碍,秦明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感受到宋江的“义气”,然后纳头就拜的,扈三娘在全家被杀而后被逼婚的时候,书里写的是“感到头领义气深重……”她到底是怎么感到的。
  一般人评论水浒,会说扈三娘毫无个性,又或者说施耐庵对女性有轻视什么的。评可以这样评,但是我要写,心里不能这样过。每个人的心情必须是有因果而且尽量合理的,一旦写到了,我得自己代入这个角色去说话,我得看清楚他的性格是如何而来的。我只能尽量合理地脑补,譬如扈三娘,她家人被杀,未婚夫被杀,祝家庄被屠,她所认识的人在她面前全部被杀,她或许以前是一个比较张扬的女人,这个时候,她也被吓破胆了。我只有看到一个在诸多恶行面前被吓破了胆的古代女性,这条线才走得过去。
  然后很多人的心情都必须脑补,努力地让这些人物被我“理解”,我最初还是有想过“收”一些人的。但是后来,当我真正去理解的时候,情节倒是发展成了这样。这中间倒是有不少书友将之归结于香蕉对水浒有偏见什么的,真没有,也有些人会衡量我的好恶,其实我的好恶固然有一部分在其中,但真没那么重要,我的脑子里有一个世界,我固然可以去推动他,加入一些东西,看它如何演变,找出有趣的演变方式,但我从不因为自己的好恶而乱变,水浒的这一段,更多的是在放任自流的推演下,让他们自己发展的过程。
  然后,看一本书,代入一个角色,固然可以很爽,或许也可以很放松,如果代入宁毅,更可能有一种大杀四方的快感——如果让大多数人感觉到了,就是我的成功。但在这其中,有些东西,是我在现在看到以后,想说一说的。
  我们是弱者!
  这句话很重要,所以我再度重复一遍:我们!是弱者!
  我惯常去写一些美好的东西,但我所描写的世界、冲突,很残酷,因为我自己看到的,就是这么残酷的,残酷得不讲道理。宣扬世界的美好,对于我们做事,没有意义,有意义的只是我们能够寻找到美好的东西。但美好的东西,都是脆弱的。宁毅的手段狠辣,因为有些好的东西,已经被打破了。
  村上春树有一句话,是:当强壮本身成为道德,强壮必将被更强所打败。
  有一些书友,信奉虚无主义的善恶观,以为这个世界就是没善没恶,只有利益和屁股的。我并不喜欢这样的东西,但事实上,虚无主义这种东西,当一个人接触到很多社会讯息,无力辨别也把持不住自己内心道德的时候,很容易出现,而且他还让人觉得自己很高明。但事实上,这个人生阶段通常与中二没什么区别。
  我们是弱者。为什么,事实上书友当中有不少恐怕还是本身很有力量的,或者在社会上风生水起的,但即便是这样的人,如果仅以强壮作为衡量的标准,更强的永远存在。但世事若真的无善无恶,强者欺凌弱者,或者就真的不需要理由了。
  世事残酷,所以美好才显得弥足珍贵。有些东西,不是过家家,而是需要你拼命去争取和保护的。而在这世道中,我们都是弱者,我们手中的东西,可能被夺去,拥有的美好,可能得不到保障。如果有一天,有人践踏过来,法律能够完全保护你吗?现在谁家里出事,找的都是关系。打个比方,一个亿万富翁,你得罪了他,人家花钱花关系杀掉你,或许能够很轻易地把事情摆平。全世界都有这样的例子,在一个虚无主义善恶观的世界上,人家想踩你就会肆无忌惮地踩你。真正能够保障你的,能够让强壮的人不至于肆无忌惮的,能够使人与人尽量平等的,是道德观。
  而就我所见,越是身无恒产,越是处于社会底层的人们,反而对于道德观、善恶观,越是轻视。但反倒是走得上一点的,能多少有所敬畏。我并没有走上去,我也跟大家一样处于底层,而当我写出这些东西的时候,我感到的是恐惧。
  有一天被逼到极处的人只能拿起枪到街上杀人,只能到幼儿园里去杀孩子,就好像马家爵杀了自己的同学。有一天这样的事情或许还会降落在你我的头上,遭了厄运,无处可去,走投无路恶向胆边生。梁山的人,也类似于此。
  但唯一能够保护你我的,反而是道德与善恶干。道德与善恶观以真正人人平等的方式厘定每个人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它未必是学雷锋,而是给所有人一个平等的束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而法律无论如何森严,都是有层次的。对于弱者来说,我觉得更该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世道之中或许是有恶的理由的,但所谓世道,就是我们每一个人组成的一个整体,我们无力,但我们是组成的一部分,十三亿分之一而已,我们都是这恶的一部分。
  呵,我总是想不遗余力地说说这个,我们可能成为水浒,却未必能成为高俅。而一个社会,在底层崩溃之后,往往也就将迎来上层崩溃。古往今来五千年,我们都是自己玩死了自己。上层其实未必不知道这样的事态,这几年越来越大力的对道德的提倡,学雷锋什么的口号,批判喜羊羊太暴力……这种宣传未必有力,很多时候我们看到的只是讽刺,但或许也只是出于矫枉必然过正的规律。
  若处于宋朝,我们或许什么都做不到,等到社会秩序僵化崩溃,人不如狗。但我们现在确实处于一个几千年未曾有过的新时代,原因在于,大家都读了书了,读了书,会发出声音,上面接收到,会引起改变,这个改变将是缓慢的,而不是激烈的。所以我总是想说,我们不要学雷锋,我们只要说话就可以了,对对的事情对说对的,对错的事情说错了,从不说到说,这中间就会是一个巨大的跨度,社会会好起来。
  其实这些东西,我原本打算在整本书写完后再说,呵,在我的构想中那将是一个长篇大论,题目叫做,当整本书写出了一个时代的面貌,说清楚了一个世道为何衰落,我们为何要反抗,为何要争斗为何要爱国,又说清楚了到底何谓爱国之后,或许那篇东西会更有说服力一点,但是忽然看见一些虚无主义的善恶观,又让我忍不住想要先说出一些东西来。
  这是一些既务虚又务实的东西,但看过了,其实可以忘记它。它务虚的一面在于,我认为那样可以改变世界,只要大家都说话,就能改变世界。而务实的一点在于,我不提倡大家学雷锋,我只是希望人们可以为善恶开口而已,如此简单。但大家当然可以忘记这些,我仅仅希望,当大家爽过、轻松过之后,能留下一丝的恐惧。
  ——我们是弱者。
  梁山人的恶,当然有一部分是世道的原因,有贪官污吏的原因。如同林冲,被逼到那个程度,只能造反,以他的血仇而言,对于仇人的报复,理因是无上限也无下限的,但他无法去到京城与高俅同归于尽,无论是做不到或是不想死,都可以被理解。而在宁毅这边,也有着同样正当的理由。因为当事情真正降临到某个人身上的时候,剩下的就只有反抗了,如果道理说得过,请说道理,如果道理说不过,就请用力反抗,而反抗,必须这样激烈。
  这是我的,我只保证我曾诚恳地理解过它,有些人会认为跟他理解的不一样,有些人认为我就是喜欢鲁智深,那都是大家的自由。也有书评区的人认为主角作为一个现代人应该去包容古代人,宣扬什么普世价值什么的,如果说有人想要杀你全家,不管是杀光了还是只杀了一半,在这个事实之后,你愿意跟他宣扬普世价值,包容性地原谅他,那也是你的自由,不关我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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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姥游记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一进一出的两条公路沿河道两边而走,偶尔穿过山间的隧道。客车进入新昌境内的时候,出现在窗外的,是一座座绕着云霞的葱翠山峰,同行的朋友说起时,我便赶快掏出手机拍照了。www@22ff!com
  来绍兴新昌,首先让人想起的,其实是李白的名篇。我之所以对其念念不忘,有着很私人的理由。高中时期课本里要求背诵的古文中,只有这一篇,是我读过一遍后便能背完,且至今——直到二十九岁时的今天——仍能记住大半的。
  古时的天姥山,辉煌以谢灵运而始,南北朝之后,隋唐的诗坛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很难说这片地方后期是从何时沉寂了下去,事到如今,我们往往能记住李白的名篇,却不能再意识到,天姥山到底存在于怎样的位置。年少时的我有一段时间甚至将其作为如蓬莱、方丈、瀛洲之类的海外仙山传说来看待,知道它的原址便在绍兴境内时,竟恍然有一种不现实的感觉——它怎么能是现实里的山呢——于是,便想要过来看看。
  我们的客车从上海启程,穿过长长的公路,穿过长长的跨海大桥,穿过长长的山区进入新昌时,这是一座并不显得出奇的现代城市。它既不象未经开发的山城那般充满泥泞和古旧,又不象告诉发展的大城市那般充满了钢筋水泥与快节奏的味道。笔直的公路与不错的绿化间点缀着落户于此的大小企业、远远便能看得到名字的中国茶市、位于路边充满古朴气息的木棚状公车站、正在兴建的现代化酒店。路边的绿化带旁常常立着牌子“地下有通讯光缆通过,如需动工请联系相关部门”等等等等。
  “还好,我们还在二十一世纪。”讨厌麻烦的我是这样跟朋友说的。
  客车抵达住处之后,原本有些阴的天空上潇潇洒洒地下起雨来。整座小城像是笼在了雾里。
  略略安排好住处,吃过午饭后,我们坐上客车过去行程的第一站,大佛寺。客车穿过并不喧嚷的城市街道,来到大佛寺,雨倒是停了下来。对于大佛寺,若是从头讲起,或许可书者甚多,从山门进入,经过有大大“佛”字的山壁,经放生池,进入后方的重重殿阁……但是于一般人来说,或许流传最广的反而是一句对联“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当我在后方殿阁中偶然见到这句诗时,心中倒是有股豁然之感:“原来说的是这里。”
  大佛寺的前方山门,其实古朴中不失雄奇,经过有大大“佛”字的山壁和一群游客会忍不住往其中扔硬币的水池后便能看到。其时便有同行者说,这些年拍电视电影,由于少林寺的山门不够好,每每是到这里取景,我们抬头一看,果真是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十几层的阶梯上去,也算不得高,也算不得很大,却委实有一股威势在其中。经过外面环绕放生池的道路,进入后方殿堂时,途中则会经过一面山壁,石壁上有米芾手书“面壁”二字,两个大字却写得委实大气,令人赏心悦目,忍不住为之驻足。
  进入后方,到达大殿时,一群僧侣正在其中进行梁王忏。阴天,虽有人祭拜,但烟雾并不多,香炉边有一木牌“禁止烧高香”,便让人油然生出好感来了。
  笔者并不信佛,于这群山中的古寺未必有宗教上的情感,但即便作为单纯的观光客,也能从这佛寺一进一进古朴的建筑里感受到历史的气息。苏杭一带的这类佛寺,与山水相衔,隐逸超然中总是带着一股雍容的气象。漫步其中,看着落于山壁古殿中的大佛,看着朱熹曾经隐居的山洞,蒋介石与宋美龄曾经闲坐的石凳石椅、有数百年树龄的老树、位于山间的巨大佛头,心中油然生出的,却是“南朝四百八十寺”的这句古诗,想起它们在悠悠烟云中几经浮沉的故事。
  也只有南方——特别是苏杭绍兴一带的名刹古寺,尤其有这种雍容的气息。沉淀着岁月,萦绕着烟云,响着渺渺的暮鼓晨钟,一切东西到这里时,都像是要慢下来,然后变得厚重,染上岁月的花黄。
  游览大佛寺快要完毕时,雨又下得大了,它洋洋洒洒地下足一晚,第二日我们去天姥山时,天公却是作美放晴。客车驶往新昌郊区,游览过古驿道、司马悔桥之后,往天姥山的客车驶上了长长的盘山公路。那公路颇有些险,沿山壁盘旋往上,一侧幽深,令人心生惧意,客车就这样去往了天姥山主峰拔云尖。
  天姥山并未被开发多少,客车在靠近拨云尖顶峰不远的地方停下后,我们下车见到的是一片很大的野营草地。山间树木葱郁,由于时间安排不多,我们并未登顶,事实上,据说山间也并没有很方便登顶的道路。
  天姥山其实并不高,主峰拨云尖海拔九百九十八米,回程的路上,我想想着李白等人是如何过来看待这座山的,却多少有些失望。直到我们去水库乘船,观赏了茶园,再经过长长的水路到达真君殿下的水边时,导游指着水那边的群山说:“看,那就是天姥山”时,我却陡然看到了壮丽的景象。
  视野与绿水的那头,无数山峰逶迤而来,环绕拨云尖,那些山并不高,或许也未必称得上雄奇,然而当他们汇聚一气,无数的山峰一峰接着一峰,互为映衬,连向天边时,重重山峦却在视野之中陡然有了如巨屏如海潮般的气势。
  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原来两千年前李白等人寄身于这山水间时,所见的并非是那一山一水的景色,而是这整片天地的气象。
  绍兴的新昌县,并非是交通极其发达的地方,尤其在古代,更是如此。或许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古时的名人隐士、高官大儒想要寄情山水之时,多来这等地方。你单是无法记得曾有多少人来过这里,隐居此地。王羲之晚年隐居剡溪,贺知章也在此垂钓归隐,李清照曾带亡夫遗本在此寻访王右军的墨池,蒋介石与宋美龄曾在此休憩,朱熹曾于大佛寺石窟之中讲学著述,司马子微自此地而悔悟,李白、米芾、孟浩然、颜真卿等人皆在此留下墨宝,其余众多故人的遗迹墨宝,不胜枚举。辗转数千年,单是这些人的足迹便已多得说不清楚。
  直到如今,天姥山也并未因为旅游而被过度的开发,也是因此,我们才能看见当初李白所见到的天姥山,所见到的剡溪。幻想他们在此地,看到的是怎样的光景,走过的是怎样的道路,望见的是怎样的山水。
  逶迤的群山,浩浩的碧波,穿行其间的千丈幽谷与苍翠林木,鸟道逶迤惊人、山峰云霞萦绕,龙潭奇石累累,剡溪碧水潺潺。它们即是一部分,却又是浑然的一体,你看得三五处,让它们在心中融合,才能从中品出别样的味道来。也是看到此处,我才陡然感觉到,它们就仿佛藏在这片天地间,延延绵绵了数千载的时光,到得如此才又从尘封中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只为了这山畔水前的惊鸿一瞥。
  那天下午我们在水畔山坡上的庄子里休息,清风徐来时,见水光脉脉,群山悠然,天上的日头,也仿佛变得慵懒了起来。
  到第三天,我们去看了丝绸,去看了中国茶市,那些是古朴与现代结合在一起的东西了。经过悠悠千载,藏于这片曾经交通并不发达的群山中的茶市,如今已经是每天都能全国茶市价格的茶叶批发、集散地。
  随后去台州龙穿峡看了瀑布、爬了山、坐了刺激的滑索与索道。离开的时候,我想起来时的那场雨,我想,那场雨简直就像是为了我们而下的,有些东西,就是要在雨里看才有意思。
  我们看了雨里的大佛寺,看了晴时的天姥山,茶场与古殿、小道与游船。这里的东西,并不以雄奇著称,但却能够将这片山水、烟雨都融合到一块去,站在远处的水边,看天姥山,进入山中,才能看见大佛寺。
  城市并不十分繁荣,却也并不会显得落后,它安静,而不喧闹,干净,却也不会太过现代。就像山中的古寺,偶有暮鼓晨钟响起来的时候,鸟儿会叽叽喳喳的飞出檐下,那个瘦瘦的方丈会在台阶上给来人讲解梁王忏的故事,大殿前的香炉旁,立着“禁止烧高香”的牌子。
  乍看一处,可能它会让人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有一股寻常而悠然的气息,但若能看到整个全貌,当所有的山水能够结合起来,你却会发现其中的瑰丽与神奇。
  因为藏于这片山水、天地中的,那是秘境,而并非孤峰。
  我想,我们终究得感谢环绕着它的那一片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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