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剑仙娘子

阳小戎

都市生活

红烛,香炉,珠帘半卷。
婚床,喜窗,美人红妆。
赵戎再次揉了揉自己迷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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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终南春又至,许卿不许国

我有一个剑仙娘子 by 阳小戎

2022-10-4 10:31

  三月的终南山,柳絮纷飞,花团锦簇。
  山中,由终南灵秀孕育的国度,经历了去年国内两个顶级势力的纷争动荡,此时已经渐渐安稳下来。
  去年春日。
  兰溪林氏那位从思齐书院回来的新任家主,在国君春郊祭祀日,朝当时的终南国师发难。
  当时的画面对于不少国人们而言,依旧历历在目。
  而之后经历的那场持续大半年的斗争,在一场举国瞩目的儒道之辩后,彻底盖棺论定。
  曾经做了终南国数千年太上皇的冲虚观,轰然倒台。
  太白山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都未烧尽那些残观。
  兰溪林氏的位新家主,上台掌舵,辅佐国君治理终南。
  而之前备受国师势力阻碍的终南新政改革,也在稳步推行之中。
  只是这些对于不少国人们来说,即近,又远。
  如今又到一年的初春。
  去年的风波与腥风血雨,似乎已经被冬日的大雪掩埋,洗涤。
  不过,当初那个路过终南、如天降贵人般帮助兰溪林氏参加儒道之辩,赢下了意义超乎寻常的第三场辩论的有匪君子。
  依旧被终南国人们津津乐道,时常想起,谈论。
  林文若上台掌舵后,虽然很多旧事旧怨没有追究。
  但是新仇新恨,却是惩罚的很快,手段雷霆万钧,毫不留情。
  因此,虽然他并没有堵塞朝内朝外的言路,或是收紧国人的舆论尺度。
  但是大多数国人们还是不敢去谈一些可能会触线的事情。
  新势力上台改革必定伴随着冲突和矛盾,而那位新步入朝堂的宰相林相公,似乎又是个冷血果断的性格
  而国人们又喜爱议论清谈。
  于是乎,去年之事,众人们最热议的地方,便都不约而同的落在了那位匆匆路过终南国、只留下背影的赵公子身上。
  并且,这也是被林文若所默许,且无事的。
  恭送这位赵公子的名为‘终南有何’的歌谣。
  依旧被热情洋溢、爱慕才子的终南女子们传唱。
  此时只要是时常去洛京郊外之人,几乎对这首山谣耳熟能详,都能常来几句。
  当初的那场儒道之辩。
  就在热爱清谈辩论的十万终南国人,与隐士名士们眼前上演。
  第三场清谈,这个佩玉将将的赵公子,与一位道家君子的‘有为无为’之辩。
  被如今的国人们,普遍公认为是终南国近百年以来,最精彩玄妙的一场清谈。
  之后,那位公子走后的一段时日里,这场清谈的手抄本,在洛京城内,传的是热火朝天,国人名士们争先传写。
  那位兰溪林氏的年轻家主林文若,笑言了句子瑜兄让洛京为之纸贵。
  传出后,甚至被造了个‘洛京纸贵’的词来。
  引为一桩雅事,在周边数国内的文坛盛传。
  对于亲眼目睹、亲身经历这些盛事的洛京国人而言,能向后来人说道的,那可就更多了。
  那一日,洛京万人空巷、掷果盈车,终南女子们争相投掷香囊的景象。
  还有之后,离别之时,国君与国人们夹道相送。
  十里长亭,柳条折尽的盛况。
  这些盛事的残景,依旧留驻心间。
  今日,烟花遍布洛京城。
  又是一年春色到。
  按照以往惯例,终南国君在东郊再次举行一场春日祭祀。
  只是却缺了那位宰执一国的颀长儒生的身影。
  去年正是他,以小小御史的身份,站在台上。
  对当朝国师、他的岳父,骤然发难。
  洛京城到兰溪的官道上,也少了去年今日的十里红妆。
  今日无人婚嫁……
  现在的太白山,依旧保留有香火。
  那日那场烧了数日的大火,让太白山上的冲虚观,与它的千年历史一起,付之一炬。
  只是后来,兰溪林氏并没有将所有的道观道人赶尽杀绝。
  也没有全部遣散。
  而是安排了几处特定的地方,维持道观香火,将道士们迁徙此处,聚集。
  一切如故,只是取消了特权,也取消了冲虚观的名号。
  就和周边其他国度的道观道士待遇一样。
  如今的太白山就是如此,有新的道观,与新道士。
  旧地新人。
  此时此刻。
  太白山后山的一处偏僻小路上,有一位颀长儒生的身影出现。
  这正是那日赵戎为了取炉,上山探查的小路。
  颀长儒生一身白衣,走在青石的台阶上,缓步等山。
  他两手空空,孑然一身。
  不多时。
  又是太白山后山的那一片桂花林。
  林文若再次步入。
  他表情平静,轻车熟路的径直来到了,一株系有红绳的特殊桂花树前。
  冬日刚过,桂树的枝干大都是光秃秃的。
  不过此时,这株系着红绳的桂树上,枝干正有嫩芽出芽,新叶长出。
  林文若盯着嫩芽,微微出神,安静不语。
  某一刻,他身上揉了揉脸,转过身去,眺望了眼天边北归的大雁。
  林文若抬手,伸入袖中,准备取出某物。
  只是突然,他动作一顿,转头看向桂林入口处。
  很快,一阵稚嫩的交谈声传来。
  “许卿,你怎么走的这么慢,快些啊,这个青石又不高,怕什么,像我一样跳下来。亏你还是男子,呸,书呆子。”
  “玉娘,你等等,等等,我还是稳健些为好,不然又要把衣裳划破了。”
  不多时,有两个孩童蹦跳着,进入了桂林之内。
  远处林间,红绳桂树下,林文若默默的看着。
  只见这两个孩童是一男一女。
  看起来,都是约莫八九岁的模样。
  男孩子穿着合身的小小文服,一幅洛京城内殷实的书香人家子弟的打扮,
  女孩子,则是穿着一身被洗的发白、朴素但干净的道姑道袍,是一个小道姑。
  出现在此处,不用想也知道,她应当是太白山上新道观内出家的道姑。
  此刻这个似乎名叫玉娘的小道姑,斜了眼身旁名叫许卿的小书生。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找我。”
  许卿苦着脸,“家中这段时间忙,爹娘一直不上山烧香,我怎么找你啊。”
  玉娘回头看了眼山顶重建的道观,撇嘴道:
  “你就不能自己来吗?说好的一起正月看烟花的,我都背着执事道人,偷偷存了一支烟花给你,哼,一直不来,断啦,没了。”
  许卿挠了挠头,“学堂的父夫子说,男女授受不亲,要保持礼节,我如何能一个人来找你?”
  远处,某个颀长儒生看见这一幕,刚要抬起的脚步顿了顿,安静不语的旁观。
  玉娘身手折了一根树枝,随手打着地面的尘土,不去看这个呆头呆脑胆子又小的许卿。
  “哦,授受不亲,那你还屁颠颠的跟着我来这里干嘛?”
  许卿憋红了脸,“我,我……”
  他躲开眼前这个第一次进道观时认识的同龄小道姑的狭促目光。
  左顾右盼了一下,转移话题道:
  “对了,玉娘,这是哪里?要不我们还是回道观吧,爹娘万一发现我不见了……”
  玉娘打断道:
  “你爹娘烧香给你祈福,要弄很久呢,道观的流程我知道的,咱们玩一会儿,时间到了,我准时带你回去,别怕。”
  她丢掉树枝,拍了拍手,一切都在掌握中的娇横模样。
  “哦。”
  许卿这才放心下来,左右看了看这处偏僻的桂花林。
  玉娘见状又解释道:
  “这处后山的桂花林,我也来的少,一般没有外人。嗯,咱们今天来探险一下,放心,没别人的……”
  只是下一秒。
  她话语一顿。
  因为说话间,其新奇四望的眼神,瞅见了不远处林间的一个默立男子的身影。
  不多时,名叫许卿的小男孩也同样看见了。
  这两位小孩童对视一眼,随后脚步一齐停住。
  林文若见状,眼皮微抬,回过神来。
  他抿唇,迅即抬脚,径直朝前走去。
  很快,林文若便来到了这对似乎是烧香时结识的一对玩伴身前不远处。
  脚步不停。
  他们即将交错之时。
  玉娘上前一步,挡在了许卿的前面,鼓起勇气,朝林文若道:
  “你,你是谁?怎么私自闯入我们道观后山?”
  面对这个高大的陌生男子,她表情凶凶的,只是却眼神不时的偏开,躲闪。
  小道姑有些外强中干的露怯,预示着她并不像看上这么胆大蛮横。
  林文若目光在这个小道姑的脸上停留。
  他表情有些怔神。
  只是旋即,听到她的话语后。
  林文若敛目低头,没有言语,脚步不停的径直经过他们,朝入口离去。
  许卿和玉娘,二人看见这陌生男子一言不发的离开。
  对视一眼,微微松了口气。
  很快,见林文若似乎是走远了。
  两个青梅竹马的玩伴便又继续探索起了这处桂林。
  林文若笔直向前,没有回头。
  他走着走着,身后,那小书生和小道姑的话语声依稀传来。
  “玉娘,你看那个人的样子好怪。”
  “是啊,他……他好像一个孤魂野鬼啊。”
  “玉娘,不准这样说人。”
  “哦哦,就你管的多,瘦不拉几的,一点力气没有,还喜欢教训人。”
  “这是做人做事最基本的道理。”
  二人交谈间,那个孤魂野鬼似得颀长儒生,步伐不停。
  “行行行,听你的,谁叫你以后要娶我呢?”
  “我我,我是被你逼着同意的,这么久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啊。”
  “哼,我记性好得很,随随便便就能记个一辈子,怎么,你还想赖账不成?小心我去和你学堂的夫子说,许卿说话不会算数。”
  “别别别,我娶还不成吗?只是,也得等我把书读完,学成归来再娶你吧?”
  “不行,以后不准再继续读了,读多了书,十个男子,八个会变坏,一个会读傻,最后一个读的又坏又傻。”
  “???”
  “我听香客们说,那个兰溪的林文若,就是读书读多了,回来后……”
  “玉娘,不准这么说兰溪的林相公,虽然有不少人非议他,但是我觉得……”
  “哼,不要你觉得,要我觉得。”
  “玉娘,终南山已经有那么多厉害的前辈了,如今新政办的这么好,国泰民安,不需要我的。”
  “嚯嚯,你个子这么小,口气倒是不小,不过说的也没错。我们道观香火还行,过的还不错,那个林文若也算有点良心。所以,现在也没什么天灾人祸要你拯救,有的话也哪里轮得到你操心……那,那你还读书干嘛?”
  “我想和那位有匪君子赵先生一样,去年我还去城外折柳送他了呢。”
  “玉娘,我听说他是林麓书院的读书人。赵先生的风采,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乡往之。”
  “我长大以后,也要去一洲最北的林麓书院读书。也不知道那时候他还在不在。而且,听说外面的天地还很大,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停停停。那你能带上我不?”
  “不……哎呦,你怎么打人?”
  “我给你揉揉肩,对了,许卿,许二狗,这个问题你想清楚点再说。”
  “……”
  “嗯,臭小子,咱们一起去行吗,给个准话?”
  “好,好吧……”
  “这才差不多,咦,那棵桂树怎么系着红绳,这个桂树系红绳的事,我以前听过,真美,只是,这红绳是谁系的?”
  “不知道啊……”
  两个稚童的声音缓缓变小,被山风吹去,又成了一段无人知道只有山风与桂树见证的太白山事。
  桂花林外,某个颀长儒生的身影渐渐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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