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一章 对不上的魂器

　　不应该啊。
　　威廉在被邓布利多的消息吓了一跳开始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快速分析起来——邓布利多不是又被骗了吧？
　　他努力不让自己露出狐疑的神色来，但是脑海里这个念头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按理说，邓布利多是第一白巫师，霍格沃茨的校长，实力和声望都奇高，威廉不该有这种不太尊重人的念头，可是上次邓布利多被个魂器骗的差点中了招这事还没过去呢……
　　他不是对校长有什么轻视，只是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斯拉格霍恩教授其实发现了他的计划，然后将计就计的把邓布利多给骗了？
　　努力不让邓布利多看出自己的猜测来，威廉快速盘算着自己的诈骗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他得承认，确实有些毛糙——但是这么大的架势，用了这么高的投入完全可以弥补那些问题啊！三个货真价实的创始人道具，一个邓布利多背书的毁掉的假道具，第一傲罗亲力亲为，第一白巫师远遁他乡，别说阿兹卡班了，就是整个英国魔法界都没有更高更狠的骗局了。
　　思前想后想不到有什么破绽之后，威廉最终还是决定坦诚的和邓布利多谈谈这个问题。
　　“您觉得他会不会是看破了什么，然后使用魔法技巧对记忆进行了修改？”
　　听到威廉的这个说法后，邓布利多愣了下，然后脸上露出了思考的表情来，但是没过多久，他就无比坚定的肯定回答了。
　　“稍微修改或许可行，但是全方位更改还要我看不出来——斯拉格霍恩教授完成不了那么复杂的记忆魔法，因为我都没法完成。”
　　……
　　威廉一时间发现，自己除却赞同之外想不到其它的话语了。
　　‘明明可以更为恐惧一点的，只是简单的吓唬了下，斯拉格霍恩教授就把记忆交出来了——那是我先前对他的判断失误了？’
　　威廉有些自我怀疑——邓布利多用了一个多学期都没搞定斯拉格霍恩教授，甚至亲口承认从他那边获得了一个虚假的记忆，然后说可能得让哈利来了。
　　等下！
　　他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了。
　　是邓布利多说的，他很多次和斯拉格霍恩教授谈话，然后没搞到斯拉格霍恩的记忆，这才让威廉觉得这位教授是个隐藏起来的有些袒护食死徒倾向又不支持食死徒行动的人。
　　理论上看，是这样子的——第一白巫师多次劝说，依旧不肯弃暗投明，改邪归正，这不是冥顽不灵的潜在食死徒是什么？
　　可，邓布利多真的擅长劝说吗？
　　威廉稍稍别过了头，不让自己不信任的眼神落在邓布利多的身上——仔细一想，邓布利多在说服方面好像只是擅长于刷脸，而不是有啥特殊经验。
　　这和小区作文评选第一名标题是我的XX父亲一样，并不能说文章内容能够证明这文章够得上第一——当然，标题肯定够了。
　　话说回来，确实如此——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不能因为邓布利多是第一白巫师就说他样样第一。简单来说，就威廉熟悉或者了解的几个偏门行当，走私邓布利多擅长吗？诈骗邓布利多擅长吗？钻古灵阁空子邓布利多擅长吗？
　　‘冤枉您了，斯拉格霍恩教授……’
　　威廉心里默默念叨着——从这么快交出记忆来看，显然这位教授不支持食死徒的行径，他的不配合完全建立在邓布利多不擅长诈骗和诱拐的前提下……就是这说法让威廉觉得自己容易得罪两个人……
　　“拿到记忆就太好了，校长，我可以看看那段记忆吗？”
　　“当然，我正有此意。”
　　邓布利多显然没有意识到威廉内心出演的一幕复杂的戏剧，他挥动了下魔杖，一片红色的光芒闪烁之后，福克斯用双爪抓着冥想盆出现在了威廉办公室内。
　　‘这样子的？’
　　威廉看了眼福克斯，又回忆了下——很好，看懂了，学不会。
　　“那就让我们看看我们急需的这段记忆吧——我想，威廉教授你一定会很吃惊的。”
　　‘不，我已经足够吃惊了……’
　　威廉在心里默默想着，然后跟着邓布利多一起沉入斯拉格霍恩的记忆中去。
　　……
　　‘这是办公室？’
　　威廉稍微打量了下，立刻认出了这里——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的风格这么些年都没变过。
　　不过这里应该是现在斯内普的办公室，威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暗室的位置，不出意外的话，斯莱特林学院的私账就在那边放着。
　　他很快就发现了一头浓密光泽的草黄色头发，姜黄色的小胡子，坐在一张舒适的带翼扶手椅中，脚搁在天鹅绒大坐垫上的斯拉格霍恩。
　　看得出来，这位教授心情很好——一手端着一小杯葡萄酒，另一只手在一盒菠萝蜜饯里挑拣着，而在他周围，则是七个十几岁的学生。
　　‘那个应该就是伏地魔了。’
　　威廉稍微辨识了下，就确定了那个十七八岁的汤姆，他注意到，那个差点迷惑了邓布利多的戒指此刻就安静的戴在黑魔王的手指上。
　　‘很帅气，长的也很干净……看起来就很有领导力……’
　　“先生，梅乐思教授要退休了吗？”
　　在威廉打量他的时候，伏地魔恭恭敬敬的朝着斯拉格霍恩发问起来。
　　“汤姆，汤姆，我知道也不能告诉你，”斯拉格霍恩责备地对他摇着一根沾满糖霜的手指，但又眨眨眼睛。“我不得不说，我想知道你的消息是从哪儿得来的，孩子。你比一半的教员知道得都多。”
　　‘刑啊……’
　　威廉差点没忍住对斯拉格霍恩伸出拇指来——这位教授当年的消息是真的灵通。
　　但很显然，他的吐槽丝毫影响不到斯拉格霍恩的表演。
　　“你这个鬼灵精，能知道不该知道的事，又会小心讨好重要的人——顺便谢谢你的菠萝，你猜中了，这是我最喜欢的——”
　　斯拉格霍恩说的信心满满，“——我相信你二十年内就会升为魔法部长。也许只要十五年，如果你经常给我送菠萝蜜饯的话。我在部里有很硬的关系。”
　　这话说的很大，但是威廉相信，而且他顺带用眼角余光看了眼邓布利多，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不过这并没有被邓布利多发现——很显然，邓布利多的关注全放在了那边那个叫汤姆的男生身上。
　　“我不知道政界是否适合我，先生，”在周围一群追随者模样的学生善意的笑声中，被威廉和邓布利多同时关注着的汤姆·里德尔说，“首先我没有背景。”
　　‘可拉倒吧……’
　　威廉都忍不住想翻白眼了——根据他的调查，学生时代的伏地魔不遗余力的宣传着自己那来自斯莱特林本人的血脉，第一代食死徒都是他的追随者。
　　“什么话，”斯拉格霍恩爽朗地说，“你那样的才能，一定出自体面的巫师世家，这一点再清楚不过了。你前途无量，汤姆，我还从来没看错过一个学生。”
　　斯拉格霍恩又说了一句废话——斯莱特林的人都信，其它学院的人不怎么信的话。
　　这就很让人焦急，但是无论是威廉还是邓布利多都没有快进的意图——尤其是威廉，能探知黑魔王学生时代模样的途径太少了，要不是斯拉格霍恩教授肯定不愿意，他甚至不间断的看完斯拉格霍恩教授脑海中有关黑魔王的所有记忆。
　　好在，并没有过多久，重头戏就来了。
　　当时间走到十一点的时候，这群围在院长办公室的斯莱特林们终于一个个离开了，只有黑魔王本人稍稍的落后了几分。
　　“先生，我想问你点事。”
　　这句话一出，威廉和邓布利多同时瞪大了眼睛。
　　此刻的伏地魔甚至有点谦卑了，“先生，我想问你知不知道……魂器。”
　　这个话题显然吓到了斯拉格霍恩，他甚至瞪住了黑魔王，手指也开始下意识的自己做起动作来。
　　‘这是在……在思考？’
　　威廉盯得很仔细——斯拉格霍恩显然知道魂器的，不然他不会思考，但是他又清楚这玩意多恐怖，所以他也在思考。
　　教授都不愿意在学生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无知来，在面对自己学生的时候他们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偶像包袱——很显然，斯拉格霍恩的更为严重。
　　“黑魔法防御术的课题，是吗？”
　　“不是，先生，我在书上看到的，不大理解。”
　　黑魔王的眼神散发着奇异的光芒——就威廉所知，能提到魂器这种玩意的书都在禁书区。
　　“嗯……是啊……在霍格沃茨很难找到一本详细介绍魂器的书，汤姆。那是非常邪恶的东西，非常邪恶。”斯拉格霍恩叹息着——这种语气一开口，威廉就知道他准备炫耀自己的知识储备了。
　　“但你显然很了解，先生？我是说，像你这样的巫师——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能告诉我，显然——我只知道如果有人能告诉我，那就是你——所以我就想问一问——”
　　……
　　黑魔王的回答把威廉镇住了——自打离开了阿兹卡班，他就没怎么听过如此纯正的诈骗腔了！
　　如果邓布利多在这上边有黑魔王的四分水准，威廉相信，他可以轻而易举的从斯拉格霍恩手中弄到需要的情报，而不是像是现在这么大费周折。
　　“嗯，”斯拉格霍恩说，他没看里德尔，显然知道不该说这么多，但是又合不上话匣子，“当然，给你简单介绍一下不会有什么坏处，只是让你理解一下这个名词。魂器是指藏有一个人的部分灵魂的物体。”
　　“可我不大明白那是怎么回事，先生。”
　　黑魔王用着典型的能在阿兹卡班混到位置的话术询问着。
　　“就是说，你把你的灵魂分裂开，”斯拉格霍恩说的越发的离谱了——这绝不是一位教授应该教给学生的东西，“将一部分藏在身体外的某个物体中。这样，即使你的身体遭到袭击或摧毁，你也死不了，因为还有一部分灵魂留在世间，未受损害。但是，当然，以这种形式存在……”
　　他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补救性地说道，“……很少有人想那样，汤姆，少而又少。死去还痛快些。”
　　可这样的补救无济于事——蛇已经盯上了猎物了。
　　黑魔王显然在上边下过功夫了，他只需要一位教授在他思考不明白的关键点上点拨一下，而斯拉格霍恩显然有这个能力，关系也到了这个水平。
　　他迫不及待的追问着——看得出来，斯拉格霍恩已经有些后悔了。
　　但是晚了，太晚了。
　　“对这些事情有些好奇是正常的……有才能的巫师总会被魔法的那一面所吸引……”
　　他小声试图为黑魔王辩解着，像是发现自己做错了事情却无法挽回的人一样。
　　“是的，先生，”里德尔说，“可我不明白的是——仅仅出于好奇，我想问的是，一个魂器用处大吗？灵魂是不是只能分裂一次？多分几片是不是更好，能让你更强大？比如说，七不是最有魔力的数字吗？七个——？”
　　在这句话出现的时候，威廉和邓布利多同时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彼此。
　　七片！
　　而且是确切的知识，七片灵魂！
　　如果不是谈话还在继续，威廉恨不得欢呼出来。
　　“我的老天爷啊，汤姆！”斯拉格霍恩叫道，“七个！想杀一个人还不够邪恶吗？无论如何……分裂灵魂已经够邪恶了……而分成七片……”
　　“当然，”他小声说，“我们谈的这些都是假设，是不是？只是学术性的……”
　　斯拉格霍恩教授开始亡羊补牢，可是没用了。
　　但是他的记忆现在帮大忙了——七！
　　威廉耐着性子看完最后一点，语气轻松了不少，“只剩下最后一个了，校长。”
　　“他分裂成七片灵魂的话，那么就是制造六个魂器，而目前我们已经确定了除却哈利外的五个魂器了，就差最后一个了。”
　　“你还坚持哈利是个意外？”
　　“是的，没道理突然用人制造魂器，而且我不相信不是完全健康状态的黑魔王能制造魂器。”
　　“那你觉得它在哪里？”
　　“您觉得整个霍格沃茨最安全的藏东西位置在哪里？”
　　威廉看着邓布利多，主动揭晓了答案，“把这件东西让您随身携带。”
　　“所以我猜，最后一件魂器，距离他一定很近，非常近……甚至可能贴身。当然，我们需要再调查一次食死徒可能藏匿东西的位置和他之前喜欢的位置，来做最后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