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四章 离开阿兹卡班的人

　　在威廉发话的时候，牢房里的犯人自觉停下了口中的谩骂，好像刚刚那些嘲讽的人压根和他们没关系一样。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突然有素质或者忏悔起自己的作为来，他们停下来的原因原因很简单——打击手和摄魂怪都在那边看着这个人施法，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阻拦，这就够了。
　　威廉微笑着看着学生们，然后拿出从打击手那边入手的花名册。
　　“这边的牢房。”
　　他用手指了指关押着被自己施法的犯人所在的牢房，看了眼手里的花名册，“一位诈骗犯，一位小偷，一位在麻瓜社会多次伪装……”
　　擦！怎么什么人都有？
　　威廉看着上边介绍的，因为在麻瓜社会多次伪装暴露狂被捕，然后在麻瓜监狱被揍了一通后不得不借助魔法逃生从而触犯了保密法的案例，愣了下。
　　“总之，”他生硬的扭转了话题，“他们中大多数人的罪名其实不算那么严重，但是他们为什么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来，“我告诉你们，就是为了这个！在阿兹卡班，没有巧克力的日子，比死都难熬，在这里，犯人的私下交易之中，每两颗这么小的巧克力，价值一枚加隆！”
　　这个价格把在场的学生都吓了一大跳，他们完全没有想到那些小巧的巧克力价值居然这么高昂。
　　“你们以为我要告诉你们，它们金贵无比？”
　　威廉把巧克力放回了口袋，“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就算是咽下在这里贵的像是金子一样的巧克力，在这边也只是缓解那种无时无刻不被摄魂怪吞噬掉的空虚感！”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很简单，犯罪，”威廉看着学生，“这里是英国唯一的巫师监狱，在你们是学生的时候，当你们触犯法律，先是会严重警告，再犯可能被开除，再有甚者折断魔杖。”
　　“但是你们很快就失去学生的身份了，我知道，很多人都在憧憬着自己进入魔法社会之后的生活，觉得自己会过得很好，起码比父母要好。”
　　“我也知道，你们中的有些人，到现在都没来得及为未来做好规划，没关系，可以慢慢来，你们才十七岁或者十八岁，有时间，有精力，也有失败的资格。”
　　“但是我希望你们时时刻刻牢记住自己的底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如果做不到，就再想想他们的样子——仅仅因为一点利润，或者一点贪心，被送到这里，值得吗？”
　　“看到那些……”
　　威廉刚刚准备说摄魂怪的事情，再介绍它们的凶残，突然想起现在的位置不对，瞬间改变了话题，“看到那些犯人没有？他们中的绝大多数，甚至可以说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从霍格沃茨毕业或者肄业的。”
　　麦格教授皱起了眉头，但是没说任何话。
　　“你们接受过的教育，他们都有过，他们中的多数人，和你们一样在毕业时候憧憬过未来，那时候的他们绝对不会想着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过错被关进阿兹卡班的来，但现实就是这样，他们进了阿兹卡班，他们为了欺骗你们一群刚刚成年的学生手中的巧克力，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说着甜言蜜语，他们诈骗，他们恐吓，他们甚至朝你们发泄自己因为被关押和失去魔杖产生的痛苦！最开始的他们，刚刚毕业的他们，难道会想着，会希望自己是作出这样的事情的人吗？”
　　“仔细看看，仔细想想，我知道你们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远在天边一样，我知道你们觉得这根本不可能和你们有关系——但是，你们不会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底下的决斗吧？”
　　威廉环顾着学生，“你们不会觉得，你们那些把同学的私人物品藏起来来欺凌排挤的行为我不知道吧？”
　　“你们不会觉得，你们偷偷的在夜里跑出去，费尔奇先生没有抓到就是因为你们有着卓越的领先他人的藏匿技巧吧？”
　　“你们不会觉得我不知道你们私下探讨着迷情剂之类处于危险边际的魔药吧？”
　　“你们不会觉得私下的打斗很帅气，在学校只会受到一些处分，到了魔法社会也是这样子吧？”
　　“那你们就仔细看看，因为使用虚假材料制作药剂被抓进来的人，因为欺辱麻瓜被关进来的人，因为发生冲突毁掉这样或者那样建筑而无力赔偿被抓进来的人和那些因为试图用自觉地过人的智慧来欺骗他人的人！”
　　“我反对！”
　　一个牢房里发出清脆的高喊来。
　　“如果全员配合，明天的早餐将会增加一只巧克力蛙。”
　　威廉头也没回，高声喊道——所有牢房的隐隐约约的骚动都停下了，打击手说的更难听呢，这边好歹多一只巧克力蛙不是？
　　“我来付账，”威廉放低了声音，朝着身边的打击手低声说着，然后掏出一小袋加隆来递给打击手，“足额配给，我想这些应该够了。”
　　“足够足够，威廉教授，这可太让您……”
　　打击手的脸上笑开了花，但是收起钱袋的动作一点都没慢。
　　“好了，这边看的差不多了，”威廉摇了摇头，“走吧，进里边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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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长有点生气了。”
　　趁着行走起来队伍比较紧凑的时间，卢平快走了几步，站在了威廉旁边，小声说起来。
　　“没事，问题不大。”
　　威廉压低了声音——邓布利多当了多少年校长，麦格教授就当了多少年副校长，一直主管校内的工作，算时间的话，这里边的犯人多半都是当年的学生，他这么说，教授不生气才怪。
　　不过问题不大，麦格教授也只是触景生情而已，威廉的学生都有进阿兹卡班的了，这种事，谁能避免呢，孔子门徒三千才出了七十二个贤人，他何德何能，指望着学生全不走歪路？
　　能少那么几个学生进阿兹卡班，能让几个学生在将来考虑犯罪的时候收着些手，这节课就是有意义的，他不敢奢求更多了，尤其是现在的环境实在是——太乱了。
　　“那就好，你知道就行。”
　　卢平一如既往的慎重——上学时他得控制着自家的朋友，工作后他得担心无处不在的歧视，没法子。
　　“放心，我知道分寸。”
　　外圈犯人用来警示其它学院的，而重监区，则是让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反省的——或许他们听过阿兹卡班的名头，但是到现在为止，上场战争中从这边活着出去的也只有一个小天狼星了。
　　这边甚至有些建筑还在修复加固之中——威廉他们来的太早了些，那些未知的疑为食死徒的人冲击阿兹卡班留下来的痕迹还在。
　　阿兹卡班深处的监牢都被各式各样的魔法强化过，极难摧毁，同样也极难修复。
　　不过现在深处一点也不拥挤——虽然一些建筑在战斗的余波之中被摧毁了，但少量的犯人被带出去逃跑了，另外一些则是在这次冲突之中亡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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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安静啊。”
　　弗雷德朝着自家兄弟靠近了些，这地方实在是太和他们不搭了，他们甚至有种施法把这里掀翻的冲动。
　　虽然他们并没有其他学生一样离开巧克力就没法子活了的模样，但是现在两人就觉得自己和这地方一点都不搭。
　　“布莱克先生居然忍住没拆了这里……我无法想象他在这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如果说外圈属于低俗和悲伤，那阿兹卡班深处就是寂静和绝望了——他们无法想象，出手那么大方的投资人布莱克先生，捣蛋鬼的先行者和领路人大脚板先生，居然可以在这样一个完全和他的性格格格不入的地方活下去。
　　“我甚至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乔治小声的说着，然后为了让周围同学开心一点，他加大了呼吸的力度，让那听起来有些响动。
　　“噫……该死的，什么味道！”
　　小口的呼吸变为深呼吸后，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飘到了乔治的鼻子边，他差点因为这么简单的一下子吐出来。
　　正常来说，有人造访阿兹卡班肯定是要打扫的，但是威廉他们来的急切不说，还特意嘱咐了不要打扫，保持阿兹卡班的原汁原味让所有学生看到。
　　随着时间推移，学生们也逐渐闻到了那股味道，他们疑惑的看向教授，才发现四位教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先给自己顶上了大号的泡头咒。
　　‘该死……这要是考试的话……’
　　蒙太不满的看着自家学院的其它学生，除却他之外，只有四个人在第一时间撑起了泡头咒——这是个相当让人不满的数字，甚至还没有赫奇帕奇那边的多！
　　确切点，赫奇帕奇的学生居然大部分第一时间撑起了泡头咒，就连那个赫赫有名的开卷挂科的小不点都不例外。
　　虽然这有着刚刚被嘲讽的太狠大家都内心各种想象着如何反击回去的原因，但是现在的情形实在是让人感到羞耻。
　　‘被骂几句就一下子失去了判断力和反应力了……真的是，回去之后得喊着那些级长们特训一次了，都快毕业了，居然还是这样……’
　　他发了狠，挥动了魔杖简单释法判断了下那股气味的来源，快步走了过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让他们差点丢大了人。
　　在他靠近牢门的时候，穆迪转动魔眼朝着那边看了看，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却没加以阻拦，使得他靠近了那边。
　　“这是……”
　　蒙太差点吐出来——一个辨认不出的人躺在一堆污秽之中，那股恶臭正是由那里传来。
　　好在阿兹卡班连苍蝇都不敢落，加上这段时间天寒地冻，气味不怎么飘散，这才勉强没太过污染周围。
　　但蒙太已经没法子想象夏天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了，他脑海已经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了。
　　他带着点点惊恐离开了那边，小步来到威廉身边。
　　“教授，那边是？”
　　“疯掉了。”
　　威廉言简意骇。
　　“怎么会？”
　　“怎么不会……除却最顶级的黑巫师，能有几个不在这边疯掉了的？”
　　“可……”
　　“可怎么会这样？”
　　威廉摇了摇头，“疯的程度不一样，他最严重，而且还撑住了这些天——我还以为他早就疯死了呢……在门口的时候你看到那堆小土包了吧？”
　　“那是……”蒙太的脸上浮现了惊恐。
　　“没错，你想的那样，没有能够离开这里的犯人——或者说，被关进来的食死徒，除却小天狼星这个被冤枉的和这次被救出去的，其余人都在那里。”
　　“因为他们是食死徒吗，教授？”
　　“不，因为他们做的事情。”威廉叹了口气，“或者说，就我所知，大部分食死徒干的事情都够关他们一辈子阿兹卡班的。”
　　他拍了拍蒙太的肩膀，“斯莱特林的学生总是很团结又很排外，但是无论如何，你都记着，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师都是和你一样，觉醒了魔法能力，获得了魔杖，一点点学会施法，一点点毕业的巫师，他们没有窃取谁的努力。”
　　他平日里这样的话说过很多了，但是对着蒙太他还是啰嗦了一次——这是个非常有天赋又带着些不择手段的学生，黑魔王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学生了。
　　“……是，教授。”
　　这边的威廉并没有发表讲话——他平日说的够多了，他也让这些学生看到了食死徒的结果了。
　　食死徒的残暴，黑魔法的影响，当时的事情，一切都说过了，现在只是摆在了那边，再重复也无用了。
　　“好了，就这样结束吧，不要再让打击手值更多的班了，他们是保护魔法世界的战士而非囚徒，在这边站岗的每一刻都是牺牲。”
　　“我想你们愿意看到的，不愿意看到的现在都看的七七八八了，我们该回去了。”
　　威廉朝着学生们点了点头，然后和其余三位教授一起最后一次清点人数，整理好队伍，开始分批次的让学生们通过飞路网回到魔法部。
　　威廉最后一个离开，他朝着打击手们真挚的道谢，最后看了一眼这边，踏入了炉火之中。